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晴川之上,汉阳树历历在目,波光映照,鹦鹉洲芳草萋萋。
诗人立在黄鹤楼头,东望长江,神色怅然……
楼主细步趋前,示意,侍者上,托盘上一杯酒奉到诗人面前。此时四个琵琶女也移座过来,转轴拨弦,其中,一女子娓婉深情,唱起“李白赠孟浩然”: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合声慢板: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这时,一长髯男子舞袖,扬长调: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男女合: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楼主长揖:
“久闻孟夫子与大人兄弟相称,友谊深厚。今日一别,岂能无诗?何不题壁小楼,让舍下蓬荜生辉。”
诗人低声吟哦:
黄鹤楼头洒泪水,送别我的知心的好友,
三月天烟花如锦,你顺流而下去往杨州。
波光里帆影摇摇,渐渐地在碧空中隐没,
我的心儿呀随着江水,直到那天之尽头。
楼主高喝:
笔墨奉上。
侍者端来。
诗人提袍,转身,顿时,壁上龙蛇飞动: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这时,黄鹤楼琵琶声起……
果然,千古之下,绕梁不去。
诗的头两句,把送故人、时间、地点交待了。读了这首诗,如果不了解李、孟的友谊,只能欣赏诗的形式美,欣赏她语言的流畅,音调的响亮和风景的明丽、开阔、悠远。但这形式美的后面,她内在的东西又是什么呢?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此处,把诗人登楼送别的眼放开了,望着滚滚东去的大江,望着那孤帆远影,一直到看不见的天之尽头。用这久久的凝望来表达惜别的深情。
那么,这种友情是怎样产生的,感情有多深,何以分手时依依不舍,久久瞩望?如果我们对李、孟的交往和相互赏识有一些了解,当然对本诗会有更深的感受。
李白在二十六岁到三十五岁这段时间曾寓居湖北安陆,此时他常往来于襄汉一带,与比他大十二岁的孟浩然结下深厚的友谊。我们在点染李送孟去广陵(扬州)那首诗时,先提一下李赠孟的这首诗,表达了李对孟的欣赏。这诗把孟这位隐士写得风流儒雅,平易、亲切而随和,那样不慕功利。孟的“迷花不事君”与白的“天子呼来不上船”可谓惺惺相惜。由此可见二人感情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