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翁:《游园不值》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首诗的主题是通过赞美春天歌颂生命力的不可抗拒。它构思新颖,表达巧妙,以一种委婉的抒情,写一幕浪漫的场景。美丽的景色冲击感官,一丝怅然萦绕心头。
春回大地,风光旖旎,百鸟在枝头歌唱,诗人来郊外踏青。他的心情很好,想到老朋友的园子里转转。可是他敲了敲园门,却没有回音。许是主人不在,也可能在忙于劳作没有听见,他又敲了敲,怯于唐突的打扰,声音很轻。可是还没有动静。这越发激起了他的想往:在这和煦阳光里观赏一下葱茏的花木,多么惬意呀,雨后的空气又是这样的清新。他不舍地在小园的周围转了转……
唔,杏花,一枝红艳艳的杏花,探出墙来,赫然亮于诗人眼前,她颤微微地,现出迷人的微笑……一联佳句跳上诗人的心头: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杳出墙来。
花园主人是诗人的一位朋友,不求仕途,居家归隐,自然也就不怎么显贵,侍弄一个小园子,种点菜蔬和果木花草,自给处足,享受田园之乐。
浮想联翩
读叶绍翁的《游园不值》
诗是一个绝句,字数很少,却意境深远。但也带来许多疑问。这使我不得不翻了手头的几本书。下面是这些书本给出的注。
1, “作者”——【8】:叶绍翁南宋中期诗人,字嗣宗祖籍建安,生卒年不详。【2】:叶绍翁1224年前后在世。【7】:叶绍翁江湖派诗人有《靖逸集》。
2, “不值”——没见到主人。几个本子都这么说。但主人是谁?只有【1】猜说是女的“玉人”。【4】认为由小园和柴扉推测主人的身份不是什么显贵。
3, “应怜”——谁怜?【2】、【5】推想是主人,他可能爱惜草皮怕人踩踏.
4, “屐齿”——【6】说的清楚,木鞋两头突出的部分。【5】也说木底上两道高齿。
5, “小扣”——【1】为十扣九不开,可能是传抄之错。
其它几本都认为小扣即轻扣。小扣柴扉久不开,何以不开?一说,主人怕来者踏坏青苔——【7】【6】【5】【2】,独【1】认为玉人不在。
这几本书是:
【1】 东海文艺出版社校正的谢枋得选《千家诗》(1957)
【2】 广西人民出版社(1981)马汉彥编《唐宋绝句选析》
【3】 湖南教育出版社(1980)周仁济等编《唐宋诗百首浅析》
【4】 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79)刘树勋编《唐宋诗选讲》
【5】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葛杰等选注《绝句三百首》
【6】 复旦大学出版社(1990)申修福等《绝句三百首今译》
【7】 河北人民出版社(1986)曾庆全等《古诗文选粹》
【8】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二》
读这一首诗,我被一些问题困扰,反复思索不得其解,不禁浮想联翩。
1, 主人在不在?如不在,一般应在柴扉上拴一条麻绳或草绳。没有标记,多半主人还在园中。诗人也注意了这一点。所以才一再小扣。
2, 那么,主人为什么不来开门?没听到?诗人扣了那么久,不会没有觉察。也许他不愿接待。
3, 诗人扣门很轻,怯怯的,久无回响,又不肯离去,说明什么?
解开这些谜团的突破口:【1】说园主是“玉人”。一个女人独自经营一个小园?未必,这“玉人”可能是主人的女儿,莫非她令诗人倾慕?诗人心旌摇摇,碍于主人的友谊,处于尴尬境地,如此才有轻轻地久久地扣门,不忍离去?自然,主人有所觉察,也看出女儿的心思,不愿事情发展下去,扰乱他们的平静生活,任客人久扣柴扉也不开。诗人吃了“闭门羹”(【2】【3】用语)。
诗人心里酸酸的,悻悻的,带着些微的愠恼,联想朋友的孤癖性格,自建小园,远离官绅士人,两个女儿均已到了待字年龄,叹道:“满园春色关不住,”就在这时,果然,杏花树下,一方绢帕悠悠地荡下,诗人兴奋了:”一枝红杏出墙来”。
归来,提笔,绢帕上便留下了这千古传诵的绝句: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