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偏远的农村,家境较差。一分之差没有考上自己向往的大学。由于方方面面的压力,我一气之下离开了我的家,离开了辛勤劳动大半生养育我的父母亲和那个美丽且寂寞的小山村,和我的一个男同学来到了一座城市。
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我们,突然来到了这么一座大城市,看到比我们家乡山还要高的楼,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我的两只眼睛真不知道往那里看好了,新奇而又不知所措的我们真不知道应该走向何方……
夜暮慢慢降临了,喧闹了一天的城市也开始趋于平静。到了晚上,美丽的城市又换了一个样,四处像色阑珊处的灯,时时变幻着色彩,到处充满了诱惑,使我们两个刚从乡下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我们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这样走走看看,突然心被什么刺了一下,我们两不由得相互对望了一下,这里是我们的家吗?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们的好奇心终于没有了,我们的思维又回到了现实,我们找了一家十分简陋私人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我们在这座没有亲人,没有任何人际关系陌生的城市里为了生存而奔波……
日月如梭,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相爱。用一句话可以概括我们的全部,就是“命苦心更苦”。
那是一段艰苦而辛酸的日子。那时,爱情是我们的信仰。那是支撑我们没有倒下去的全部。
为了省钱,每天我们步行至市区的店铺,中午买两份三元一碗的凉皮,晚上再步行回来,累得骨头散架。好像,整整一年,都是那样熬过来的。
在一个飘渺的雨夜里,我为了放松一下心情,享受一下城市女性的生活,我独自进了一家酒吧,一个人呆呆地望着落地窗外如幽灵般悄然掠过的车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荡荡的失落感,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位男士的身影走进了我的视野。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里打着一把黑伞,显得有些踌躇不前地站立在迷蒙的雨中。片刻后,他终于推开店门,毅然地走了进来。
我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很显然他不是这种地方的常客,或许也还是初次光顾这种场所。
他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出于好奇,所以悄悄地盯着他,我原来茫然的眼神忽然为之一变,他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表情很酷,且衣着整齐讲究品味,属当今比较注重时尚的标准白领。总之,他是那种很容易令女孩子产生幻想,并且一见倾心的年轻帅哥。我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恋慕的表情。也就在这时,我的内心突然萌生了想要与对方接触的冲动,尤其是在如此一个孤独的雨夜,我的这种冲动就变得自然而然,势不可挡。
酒吧里冷冷清清。等他坐定身子后,抬头环顾一下四周,恰在这时,他的目光与我的目光不期而遇。他朝我点头微笑,我这时也对他点头一笑。我们都这样静静坐着。
“嗨,如果不反对的话,我能坐下来和你聊聊吗?”不知道什么时间他已经到了我的跟前。
“请便”。我注视着他说。
“能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吗?”
“我姓林”。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聊的十分开心。
这件事慢慢的我就淡忘了。有一天晚上,我和我的男朋友正在看电视,我的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电话,说让我出去一下,他在我们的楼下等我。我就对我的男朋友撒了一个谎,说我的一个同事打来的电话让我出去一下有事情。
那一晚,我们又去了我们认识的那间酒吧。我们一直聊到凌晨三点,我一看时间太晚了就想回去,他说太晚了,现在没有车了,我们就继续聊着……
以后他经常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再后来我们就同居了。
我和他瞒着我的男朋友,同居了三个月。纸总包不住火,有一天,我的男朋友突然出现在我们房间门口,很是令我们尴尬,我的男朋友一气之下就走了。
之后我就和他同居在一起了。我们同居了一年。是的,从年头到年尾,经历了春夏秋冬。整整一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月我都要问他一次:你要不要娶我?渐渐地,语气变得悲哀和苍凉,近乎愤怒:你还要不要娶我?
语气是加强和加重了,但是效果并不见得怎样显著。
说得多了,就好像问他还要不要来一件夹心饼干似的那般稀松平常和自然而然。
而他就像在饭饱饭后再要接受一块多余的夹心饼干那样连连摆手,频频摇头说不要。
一开始他还抱着我,嘴贴在我的耳畔,耐心地解释:放心,我不是那种寡情薄幸的人。我保证是会娶你的。相信我。再过些时候吧。我现在工作很忙,公司里面的事情搞得我焦头烂额的。
次数多了,他连安慰我这个步骤都省下来了。他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只顾着看电视屏幕或手中的报纸。叫我如何不悲哀和苍凉?他的不予置评、不置可否、装作听不见,仿佛我在说着的是别人的事,嫁娶是一件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与他无关。叫我如何不愤怒?
我问他:为什么我的爱情会是这个样子的呢?人家都是男人一手拿着钻戒玫瑰花,一手拿起女人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单膝跪地优雅又体面地郑重求婚。求婚,从来都是男人的专利。而我,很无面子的不知道向你求过多少回了。你这无心无肝的人,竟然一回都没有答应过我,难道就是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不在乎给我的父母一个交代给我一个名分吗?请你解释!有一天我急了对他说到。
他说:很简单,因为你没有一手拿着钻戒玫瑰花,一手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单膝跪地优雅又体面地向我郑重求婚。
我听后为之失笑与气结。我一气之下离开了他。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赌气又离开了可以说是我生活中最亲近的人了。
我一个人漫无目标的走在这个繁华、熟悉而又陌生,令人心冷的城市里。我很是绝望!突然想到了去死,去结束自己这个年轻而又幼稚的生命!
猛然,这时我想起了养育了我多年的父母,还没有报答他们呢。想起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山村,是那样的美丽而亲切。突然更想起了我的初恋,我和他一起为了生存从小山沟里走出来,共同在这个城市奋斗了一年多,虽然生活清苦,但因为他爱我,所以还是很快乐的。
我的相思就这样随风而至,随风而逝吗?我呼唤你,用小鸟般深情而稚嫩的声音呼唤你时,连风都这样变得如此多情,仿佛传送带,为我的声音奔忙,而你,能听到吗?一个人清泉般流出心底的思念能滋润饥渴,滋润干涸,但惟一不能滋润的是自己,一颗因爱情而焦灼的孤独的心。
眼睑能掀远群山,却掀不去你;能隔绝光明,却无法隔绝你朦胧而缥渺的影子,你像一棵树,一棵并不怎么高大的树,但根,却那么肆意地伸展和深入我心灵的土地。
我的心,我的为思念所苦的心,就这么无时不在炼狱中接受精神的煎熬,宁死不屈、百折不扰全部动力基于你,基于对你教徒般的痴迷和崇拜。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地癫狂和愚不可及,深陷泥潭还这样顽固地挣扎着,挣扎着。但我清楚最后的结果和挣扎的归宿,清楚这种冥顽不化最沉重的代价。但我无力自拔,心甘情愿深陷你的泥潭,只有无奈的挣扎中走向归途,那种对于爱情最后的幻灭。
在远方的我问你:你还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