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跑了整整十节车厢找人要到两页信纸,只是为了将心中突然涌动的情感记录下来。我想,世上再没有比我更痴愚的人了。
我不知道心中忽然涌动的这一点感动和顿悟,于我的整个人生来讲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也许只是无边无际大海中跳跃的一朵浪花而已,也许连浪花都不是,只是那逐渐被阳光炙烤蒸发的一丝水气。
当我奔走在路上的时候,会冒出很多的思绪,有很多平日不易产生的感觉,或者仅仅是一句有那么点哲理性的话语,这个时候,我最想要的是一支笔一页纸,能够记录下所有的感知和想法。
在路上,我们总会想起什么,沉淀什么,为遗憾而黯然,也为细节而感动。我们开始发现自己、抒解自己、开脱自己,在这些或明或暗的情感历程中,我们在悄然成长着。
这种成长,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效果影响着我们的心性,改变着我们的人生态度。这些慢慢形成、铸就的心性和态度,见证着,也记录着我们成长过程中所迈出的每一步。
十几年以前,我经别人介绍初次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公,刚开始我根本没有当着一回事。他和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有着天壤之别。他一介书生,戴着一副近视镜。他能经得起我靠一辈子吗?我怀疑。而他却热情得像一盆火,就认定了我。
面对他的一腔热情,拒绝的话儿怎么都说不出口,就这么拖着吧,让他知难而退。渐渐地我发现他很内秀,心也细,很会照顾人。雨靴、雨伞、手电筒、蜡烛、保温饭盒,还有漂亮发夹,他就像及时雨,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那些东西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后来我还发现他是个多面手,上大学时不仅功课好,而且还是一名体育键儿,长跑、短跑、蓝球、羽毛球等各种比赛获奖证书一大摞。他笑说生不逢时,如有伯乐从小培养,肯定能成为“马家军”中的一员。右手写反草体字更是一绝,令同事及朋友惊奇称赞。
日久天长,我发现心中滋生了一种毛毛虫一样的东西。什么时候我开始变得对他那么依恋和牵挂?他也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舍我嫁谁?于是爱情便像精灵一样出现了。
等到我幸福都摸不着头的时候,他便用自行车驮着我领回了结婚证书。大红喜字贴在了单位分给我们的一间老房子里,我们自己动手补墙、刷漆,请木工师傅做一套组合家具,惟一的电器是一台彩电。从此就有了可以供我们心灵栖息的地方——家。女儿说:妈妈,我们10年搬了3次家,对吗?从十几年前的福利分房、房改分房,到现在的公积金住房,从十几平方米到一百多平方米,我和他的心中一直充满了明媚的阳光,我们的爱情亦经营的温馨、浪漫。
房子只是一种躯壳,重要的是它的内涵与感觉。与其住在豪华别墅里找不着女主人的感觉,不如在出租屋里享受一种家的味道。房子狭小、简陋可以更换,爱情岂能朝三暮四?值得庆幸的是,我嫁给爱情的同时,还拥有了房子。
男人向心爱的女人表白爱情,也往往会说,等我有了钱等我有了车等我有了名声什么什么什么的我再娶你,仿佛女人就是为了功成名就才嫁给他的,而各地晚报社会新闻版,却一次又一次地用活生生的例子提醒我们,等男人什么都有了,女子可能早就嫁做他人妇。还有一个著名的例子是讲中美两国不同消费观的,说的是一个中国老太太,省吃俭用一辈子,终于攒到可以买套房子的钱了,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住进去(或者说住进去没多长时间),就离世了,而美国老太太,年轻时就贷款按揭了一套房子,待她辞世之时,终于把贷款还清了。看似不同的消费观念导致的不同的人生,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为,中国老太太为了房子这件事,磨了一辈子的“刀”,到了可以享受的时候,却心有“柴”而力不足了。而那个美国老太太,其实是一边磨刀一边砍柴(也就是一边工作一边还贷),我不否认她有还贷压力,但这种压力也让她与幸福并驾齐驱。
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天凉时女孩子多穿长裤。那年初春,见到街上有人穿裙子,自己按捺不住,也做了长长短短的几条裙子,其中最得意,也是最博得女友喝彩的“作品”是一条纯毛黑色超短裙。三月春寒未消,我上身穿件玄色毛衫,下配纯毛黑短裙,腿裹一双黑丝袜,脚登一双坡跟黑色羊皮靴,再在外面罩一件茶色风衣。自己很满意这一身搭配,黑色很适合我,衬托出白净的肤色,更显得青春靓丽。走在大街上神气十足,赢得众多的回头率。刚出门时觉得腿有点凉,不很自在,走过一条街后,适应了户外的气温,特别是人们羡慕的目光,就只剩下自我良好的感觉了。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再看街上那些丝袜短裙的女孩:金色的长发,矫健的步履,我感到青春是多么值得骄傲,值得留恋啊。现在生存的环境更自由宽松了,我却青春不再,只有羡慕的份儿了。老公看出我的心事,就说啥青春不再?你才三十出头,正当年嘛!你想美就美吧。我一想也是,现在穿啥衣服也没有人说三道四,就是冬天穿着短裙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多看你一眼。“没有不漂亮的女人,只有懒惰的女人”,这话说的极是,好女人永远都该追求美丽。有一年春天,蓉城推出“打造美丽太太”活动,响应者踊跃,特别令人感动的是,一位72岁的太婆也报了名,要把自己“打造”成“完美老太太”。我由此相信青春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