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青砖小巷,斑驳的爬满爬山虎的土墙,袅袅地炊烟,农耕回来的村妇,已经开始烧火做饭了。家里的那些个孩子,已经饿的敲碗抗议了呢!大锅烧出来的饭,总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但真正让孩子们抢破头的,还是那锅底留下来的锅巴,香香酥酥的,裹上一层糖,在那个穷苦的90年代的乡下,可以算是最美味的饭后甜食了……(。)
偶尔响起地几声吆喝,叮咚地敲碗声,着着短褂,那是谁家调皮的稚子,拎着破凉拖,扑闪着大葡萄眼,望着麦芽糖小贩,直咽口水……破凉拖是从爷爷打算,换钱买新鞋的破烂堆里,偷偷摸摸的拿出来的。每次麦芽糖小贩来了,总会把从爷爷那里偷藏起来的鞋,拿出来换,然后拱着手,眼巴巴的望着小贩,希望能多敲些糖给她,这样就能拿去讨好爷爷,不被挨骂了!许是熟稔了,那孩子的小眼神,小表情,每次多拿糖时蹦蹦跳跳的高兴样儿,都让小贩忍不住要多给些,无一次例外……而爷爷,每次被小家伙表面装出来下次不敢的小眼神乐的,也不舍得责备她,只是教导几句便罢了……只是后来,渐渐地日子好了,这种以物换物的小贩没有了,那些年调皮捣蛋的日子,便彻底的成了回忆!
儿时那些最美的回忆不过尔尔,却是甘之如饴!
却如今,穿梭于钢筋混泥土的空气里,久久无法忘记,那些年,雨后混着泥香草味的乡间小路……那种宁静安祥的光景是不会被任何喧嚣侵扰的……
烦躁叫嚣地车鸣,觥筹交错的酒会,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强颜欢笑的应酬着一切的一切!待到繁华落尽,霓虹掩去,窗台旁的剪影,却不是那般愉悦,貌似更多地是那种被掏空地,什么也抓不住些许的迷蒙……
那瞬间,眼前划过的却是那些年,细风暖雨时地田间狂奔。拔兔子草,挖野萝卜吃,从地里挖出番薯,在田边直接搭个小土堆儿,烤番薯吃,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有没有被大人们发现!
夏日的中午里,最最喜欢的还是,在被妈妈揪着耳朵去午睡时,假装睡着了,然后趁妈妈睡着了,偷偷地跟着兄长姐姐们,淌着潺潺细流,挽起裤腿儿,摸鱼虾拣石子!然后被妈妈发现了,抓回来,准一顿暴打,只是这个儿时的乐趣是妈妈怎么批评也改不了了的,于是每次,都会有妈妈的咆哮:“你能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儿!”
坐在稻草垛旁,看着夕阳西下,漫天变换地火烧云,总是幻想着,哪天一定要把它们都一一摘下来,藏进自己的小宝盒里!卧在屋顶,手摇着蒲扇,缠着母亲讲些乡间小轶事,时不时抬头望望那满天地闪烁,幻想着自己是不是会变成其中地一颗;大雾天里,在窗边插上一支映山红,盯着思绪飘走…
夏天是个乡里孩子最爱的季节,总有许多做不完地乐趣事,提着小篮子,扛着小锄头,挽起裤腿儿,跟着大人们,去退潮海滩上,挖土笋,拾海螺……又或者跑去山里挖竹笋,摘草莓,龙眼……最爱地还是泡在茉莉花田里采茉莉花茶!
儿时干的蠢事还真是不少,和街对面的小姐姐吵架,大夏天的,两个顶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站在路中间,吐着口水,给马路画三八线,在我原谅你之前,谁也不许超过这条线,结果线画完,回头一看哪还有线,早晒干了,然后相互骂几句,孩子之间的气话,也就和好了,然后小她半年辈分又小她一辈的我,总是跟在她的后面,小姑姑,小姑姑的叫着!总是乐的大人哈哈大笑!
女孩总是美的,爱穿裙子,喜欢自己香喷喷的,然后呢?就出笑话了呗,夏天搬出冬天的裙子来穿,冬天搬出夏天的裙子来穿,热的不行,冷的不行,还臭屁的在镜子哪里转圈圈臭美着!
对了,提到香喷喷,记得有一次大人都不在家,几个小丫头,搬出妈妈的面油,爸爸的摩丝,涂涂涂,抹抹抹,穿上裙子,带着她们躲在楼上看电视,结果睡着了,然后就搞笑了,爸妈回来,看到满地东倒西歪地睡着的小丫头,倒了一地的摩丝和面油,顿时哭笑不得了,这么一群丫头,那些年,许是让长辈很是头疼的吧!
还有,还有,晚上偷偷吃口香糖,结果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妈妈的一头长发毁了,自然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丝的了!还有就是偷吃弟弟的消食片,偷偷带别家孩子去自家果地偷摘果子吃……数也数不完的小蠢事!
犹记得那时年幼,与几个伙伴,总是会缠着一个发白须白的瞎眼独居的老者,听他说着,那些年,他的那些年是那样的丰富多彩的,跟着去万里长征,跟着去打战,轰轰烈烈地过着他年轻而热血的青春,只是一次战役,眼睛伤了,便退了回来。后来他也悄无声息地不见了,那时总在想,他或许去找他的那些年了吧……那些让他忆起时,连眼角的褶皱都在笑的那些年,愿他幸福!
我的那些年,那些宁静地喧闹,亦是幸福的……只愿岁月静好,纯朴永不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