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那熟悉的旋律随俏皮的口哨声起起伏伏,渐入心扉。“俏皮”?是的,给我的只有这感觉。突然,右手心微热,晶莹液体如珠滚动。诧异!左手抚颊,未湿。一声叹息从身后荡来。我浅笑吟吟,起身为他弹泪。缓坐再听,亦无感觉。
他拥我入怀,眉间三折,泪花如潮。“哟!”我微笑揶戏:“我且未哭,君为何感伤?”良久未语,任泪花洒落浸我衣襟。许久,他长叹:“你若难受,打我、骂我、咬我皆可。真不愿你整日轻笑,似无忧烦,更惧你视世间万物若未睹。求你,若痛且哭出声吧!”我痛吗?掐手臂数下,未觉;再掐,亦是。再次为他擦泪:“真不痛,你可宽心休息,不必睬我。”他欲拥我同眠,我再笑:“可容我清静片刻,不再烦扰?”他悻悻而去,有丝忧虑从他眼角轻轻跌落。
夜更静,天更凉,打个哆嗦,起身,再添衣裳。又放数曲,夜色更凝重,百丈内外更无声响。百无聊赖,点开游戏,欲沉迷其中。良久未能登陆,作怪!一年有余,天天游戏,今为何不允?再试,依然。反复,还是未果。无奈,点开论坛。找出旧作《秋恨》——
可恨秋霜莫恨花,
清风瘦月罩新纱;
残枝犹有残阳照,
坐断韶年独品茶!
用矿泉水泡杯清茶,慢品。他始终未能解我心思。那日,他看我这诗时,曾笑我作诗未推敲,问我,你不知日月不同辉吗?既有寒月,何来残阳?当日听他言语,我未曾作答,且任之猜度。唉!他只观其表,未品其中。怎知我心啥想?当时对他失望至极,抱着无谓的态度:诗乃我作,话乃他言,并无纠葛,爱怎想怎想。可分明记得当时大笑泪落,心如刀割。
细想,当日写这诗确实心痛。日夜交替,年复一年,忙碌不沾家的他又怎知我心意?他以为,锦衣玉食、不用劳作我就该天天欢歌笑舞。却不知春花也须有人观赏才能娇艳芬芳,怎奈还未尽情绽放,还没人欣赏秋霜竟已来临,怎不让人懊恼遗恨?那屋外的残枝尚且有夕阳温暖,而我呢?有谁在秋夜为我驱赶寒霜,帮我添衣?任岁月、寒霜肆意扼杀我的青春,夜夜品茗无眠……
一次次等待,一次次失落。伤我,抚我,反反复复。待心如止水,不起涟漪,他加倍惜我怜我,再有何用?这时QQ一阵闪烁,点开QQ,得一猴发来一阕《钗头凤》:
乌丝扣,
含羞走,
月前香影门前柳。
星辰转,
红笺恨。
万千心事,
碧天云朵。
落,落,落!
诗仍秀,
人非旧,
念君千遍伊人瘦。
瑶琴断,
东风破,
夜阑花堕,
夏虫声弱。
莫,莫,莫!
真出人意外,猴子竟写古词了。这只猴子也觉寞落了吗?要不,怎也学人作诗填词了?我没有回话,静静地品味他的这阕词,一缕忧思突绕心涧,脑海浮出一首拙诗——
斜阳轻拢岸边楼,
抚曲吟诗也伤秋。
琴断风摧花寞落,
凡尘望尽梦方休。
匆匆发送,不等他回复,急急下线,不想让突然涌现的忧伤扰乱自己与朋友的思绪。关上电脑,拔掉电源,脸上恢复浅笑,除衣入寝,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