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九月金秋“说走就走”的旅游，拖到了十月八日才成行。从辽阳姐家出发，经秦皇岛西行，到山西太原小憩后，一路北上晋北大同，去攀登北岳恒山，一睹“悬空寺”的风采，然后下山折返南行，过黄河，穿过陕、渝、黔，借道湖南，历十七天到广东石龙小镇。这一路想走就走，想住就住，想吃就吃，好不随意。女人说，这是近几年最悠闲、最舒服的一次旅行了。

　　林彪的别墅

　　十月八日，傍晚到了美丽的秦皇岛，宿范家店村。
　　女人有个同学在秦皇岛谋生，还有几位老乡在那里讨生活，因此已经记不得去过几次了。写过几篇秦皇岛的散文，如《范家店村》、《白塔岭村》等。昔日在北戴河踏白浪，在“鸽子窝”凉亭读书，在荒海滩野浴，在野生动物园喂黑熊，在出租屋和老乡们推杯畅饮，很是惬意。这次在秦皇岛下车，实在是还有一点难以释怀的念头，就是去寻那林副主席在北戴河的别墅。看看他人生悲剧的“滑铁卢”。
　　林彪元帅，战功显赫，开国元勋，胸有丘壑，传奇一生。晚年性情大变，行为乖张。毛主席称其“娃娃懂什么”，幼稚可见一斑。后来就是从这里出走，惹来灭门之祸，折戟沉沙，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汗。记得那年在北京居住时，还到皇城根去寻过毛家湾林彪的住处，高墙深宅，大门禁闭，不可入内。那年从山西绕道回北京，路过平型关，瞬间想起这是林彪师长痛歼日寇的地方，没能下车一睹险关的雄姿，至今忆起还懊悔不已。
　　林彪在北戴河的别墅，坐落在联峰山脚下，深秋入山，秋风萧瑟，已是草枯荷残，树叶已渐黄飘落了。断崖上藤蔓的叶子也已经红了。山中漫山遍野苍松，仍显浓绿青葱，树干如铮铮铁骨，不畏狂风暴雨。山中还多怪石。望着这松，这石，冥冥中好像寓意着什么，想起了坊间一则故事，“那年庐山会议后，毛泽东与接班人林彪元帅的关系骤然紧张了起来，五一劳动节天安门城楼看焰火，林彪虽姗姗来迟，但还是准备迎着毛主席的目光打声招呼寒暄的，可老人家对他不理不睬。只见元帅尴尬地坐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仿佛又回到横扫千军的战争年代，无所畏惧，猛然甩袖转身，不辞而别，大踏步的扬长而去，从此两位伟人彻底决裂，分道扬镳了。
　　如今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只剩下这依山临海的林氏别墅了，寂静荒凉，高墙圈禁，绿色大铁门紧闭，哨位仍存，好像是一座监狱。墙外感叹，沉吟了几句：
　　攀上联峰山，望海亭临风。松涛呼啸来，高墙外徘徊。
　　山岗多青松，怪石也峥嵘。闻得白浪声，孤鹤可寂寞？
　　林副统帅体弱多病，“高处不胜寒”。把他比喻为“孤鹤”不知是否贴切？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琅琊榜》，有评论鼓噪说是影射毛主席，意在为林彪伸冤昭雪。好在善良的人们还是尊重历史事实的，官方也肯定了元帅的战功伟绩。但是叛国出境无论如何辩解，毕竟触犯了民族的大忌，想要平反翻案，终是很难的。

　　千里的雾霾

　　说心里话，今年的出游，真的有点郁闷，惆怅。目睹了山西从北到南半空中弥漫着灰白色雾霾，蜿蜒迷茫，千里不绝。出陕北铜川，入八百里秦川，渭水河畔，西安古城都也被这雾霾笼罩着，成了“新常态”，如幽灵，经久不散。很是惊讶，短短几年，是谁把大好河山折腾的这个样子？又是谁把祖国母亲蹂躏得这般憔悴！
　　记得十多年前的一个秋天，从河北石家庄出发，翻过巍巍太行山，过娘子关，进入了山西太原。寻“晋词”，“不系舟”前尝泉水，游“五台山”，“黛螺顶”上阵阵松涛，空气中飘逸着芳香。那时的山西，天蓝蓝，汾河的水清澈的“哗啦啦的响”。山坡上吃草的羊群像朵朵移动的白云。还记得“山西是个好地方，山西好风光”的那首歌吗？。
　　这次又来太原，古城依旧，但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街口警车闪烁，特警持枪站岗，军人列队巡逻，有风声鹤唳，故作紧张之嫌。当日有微博记之：“今日去寻太原双塔寺，又叫‘永拃寺’。正在扒道修路，尘土飞扬，一片狼藉，找得很辛苦。双塔巍巍，白纱缭绕，满院牡丹，早已凋零。有一“九孔墙”，述说着牡丹姑娘美丽的故事。双塔下，一条流浪小狗可怜兮兮。女人给了它两个鸡蛋吃，小家伙感激相送，跟出了院子，相随了好远，恋恋不舍——
　　第二天，登车北上，“愈行秋色愈浓，满目草枯叶黄。大山粗犷，暗淡苍凉，黄土高坡，崖陡壑深。”大同塞北边关，号称“煤都”，如今已掏空告磬。大手笔的经济转型，大拆大建，恢复古城旧貌。“午后，状态欠佳，仍漫游古城，鼓楼古刹，老街陋巷，好生疲惫”。
　　北岳恒山，群峰凸立，雄浑磅礴。位于晋北一个叫“浑源”的陈旧贫困小县城。徐霞客老先生来过恒山，“仰眺绝顶，犹杰然天半”。“悬空寺”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已禁止攀登了。从恒山下来，去应县木塔的路上，百余辆大型运煤车堵塞，风卷煤尘，纷纷杨杨。一路南下，河床干枯，多煤场堆集，大烟囱笔直，白烟滚滚，弥漫了半个天空。到平遥古城时，冷空气来袭，气温陡降，雾霾也淡了许多。出平遥到临汾这一路，可见一点点绿色了，一条小河蜿蜒流淌着。临汾城街边大叶子梧桐树绿色如荫，“尧庙”前见一棵叫“尧槐”的大槐树，不知真假。仰望“生命之源”的华表，仍如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迷迷茫茫。
　　跨黄河，出陕北延安南行，一路竟蓝天白云，山峦连绵，秋色斑斓，红叶黄树，绿松点缀，肆意烂漫。桥山拜祭了“黄帝陵“，山中多千年柏树，沧桑峥嵘。但过洛川，进铜川后，又走进了浓浓的雾霾之中，运煤卡车冒着黑烟，呼啸穿梭，工厂升起袅袅白烟。渭河浑浊，“今日的西安已经是很郁闷的城市了，雾霾笼罩着古城上空，大雁塔迷雾缭绕，隐隐约约。今晨，又发布重度污染黄色预警。一市民说，这样的天气已经好几年了。一个国家再繁荣，一个民族再伟大，老百姓再富足，没了基本的生存环境，那可真是复兴了中国噩梦了！”
　　专家学者们说，牺牲了环境，换来了繁荣。可山西掘地三尺的卖煤，又苦穷103个县政府开不出工资来，钱都到那里去了，莫不是也撒到非洲去了？前几日，媒体报道，四川成都也遭受了雾霾重度侵袭，天府之国也黯淡了起来。有朋友告之，三面环海的美丽的威海也未能幸免，也被雾霾笼罩了。悲哀呀，山河失色，想我地大广博的祖国还有一点干净的地方吗？

　　重庆的情愫

　　那年薄书记出事后，从成都来到雾都重庆，白雾弥漫，湿润郁葱，细雨中，瞻仰了“渣滓洞”，“白公馆”，一瞥“人民大会堂”。傍晚，嘉陵江登船，过长江三峡，匆匆顺流而去，空留些许唏嘘。这次又南下来到重庆，实在是为着一种情愫。
　　情愫，百度解释说，指在特定的情境下，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又说是有种类似爱情的情绪，但又不确定。朦胧诗人汪国真有首诗《剪不断的情愫》：
　　“原想这一次远游
　　就能忘记你秀美的双眸
　　就能剪断
　　丝丝缕缕的情愫
　　和秋风也吹不落的忧愁
　　谁曾想到头来
　　山河依旧爱也依旧”
　　每每吟诵这首诗，心中都不禁涌起一种不可名状的苦涩，与重庆的情愫，是源于两位绰约女子的故事，“你的身影刚到身后又到前头。”
　　去年，写了一篇散文《新月牙儿》，主人公便是一位重庆大山深处的辣妹子。家乡实在太穷了，无奈携夫来到广东一个小镇，沦落为风尘女子，卖笑中对一心仪的男子产生了“丝丝缕缕的情愫”，最终望而却步，转身天涯，逃回了家乡的故事。
　　那散文中的女子原型叫蓉儿，身材火辣，肥硕的大屁股、小蛮腰、翘乳房，小嘴边那颗美人痣更迷人。“蓉儿从小石桥上款款走来，扭扭捏捏，仪态万方，一颦一笑，风情万种，面若桃花，像一枚熟透桃子，男人们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南下重庆，奢望与蓉儿能意外邂逅，再见上一面，了却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