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我最深的一个梦
他驼着背走路,指节粗大
他穿一身破牛仔,下巴蓄一撮稀稀拉拉的胡子
他出现在梦里的时候,我的耳旁就刮过一阵风
我知道凯撒大帝死去了,亚历山大向我走来
在梦里我们并排坐在田埂上,风拂过
我们并排坐在田埂上,风拂过,他抽起了烟
关于那个夏夜,我不敢再说什么,我竟爱上一缕风
繁星漫天,山头是冷的,即使走很多路,喝很多酒,抽很多烟
我们停留在上个世纪的炊烟里,烟囱吐出长长的白烟
比一只萤火虫的死去还要洁白,他抓住了我的翅膀
教我如何飞翔、如何降落,我把我学会的技能用于跳过一条浩瀚银河
在那个梦里我们并排坐在田埂上抽着烟
我不记得那是1997年还是它的下一年,我们直抵生命的最初界限
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风吹过,但我记得我们并排吐着烟圈
在那个1997年或是它的下一年,我与他在一列火车上分别
我们一个往北,一个向西,夕阳拖着残缺的尾巴大口大口吞噬
直到山洞遮蔽了光线,饕餮消灭了盘中餐
没有一个梦是关于他神秘的身体,正如没有一个微笑
是关乎我的内心,在厚厚的防线之外
我们拿起枪,拿起刀,狠狠地向生命的沉重砍去
没有人提醒我开始与结束,在那个吹风的1997年的夏夜,
或是它的下一年,他背着行囊走了,而我为他拔了34根白发
我们唱歌或是跳舞,啊,那一年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