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急速躁动的季节来临了

作者:尤其拉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6-04-02   阅读:

  
  你只要听到暗夜里的蛙叫,满树的木棉花一朵朵在寒风里噼啪往下掉,就知道一个急速躁动的季节来临了。它叫春天,一年四季打头阵的季节。在江南的岭南山脉以南,春天毫无疑问是可以忽略掉的。就是那么几天阴雨绵绵,就是那么几天阳光灿烂,花开倏忽那么一闪,绿树绿草稍微那么一刷新,在老叶子上挤出几点新叶片,这春天就算是过去了;就像一个刚怀春的姑娘,还没有把爱情的心思静缜密了,就草草地跟着个叫夏天的土豪结了婚,每天就是把芒果树,荔枝树,龙眼树的花一朵朵打开,肚子里怀着千万颗子,在海洋季风的吹拂下,那喜气洋洋的夏日的甜蜜、慵懒、满足,就像说:本姑娘早就忘了春天是个啥样子,秋天这位多金的婆婆估计是很难相处。
  
  不像北方的确有个盛大的春天,广东的春天完全是草草了事,做做样子。对我这样一个北来的旅人,内心的遗憾来自强烈的对比,很想说点脏话恭维一下眼前的春天的。但骨子里又不想污秽了春天的感情,毕竟有些剥离了意头的春在独自表现自己,远离着所谓的好运,所谓的吉祥,而自然呈露春天特有的滋味和境界。这些都可以化为我内心的春景,洋溢在我的笔头,就像在时光中攥紧的宝盒,轻轻打开,便有春天的珠光宝气从记忆的古墓中放射出来,即便不能惊世骇俗,但也能把自己的精神整的暖洋洋地舒畅起来。
  
  珠三角地区河网密布,岛屿遍地,即便现代化程度很高,厂房密匝,江南水乡的特色依旧在眼中明朗:处处都有河道河涌,河道河涌上轻巧地架着小桥,桥头和河边,南国的热带树木龙眼树、紫荆树、木棉树、榕树、桂花树、芒果树,密密匝匝挤在河岸边曲曲折折排开,斜着腰身,向半空里散布着细密的枝叶;细条的榕树的气根,哗啦啦下垂水汽浓郁处,扎入淤泥成根,有些很有年头的榕树,一看就霸气侧漏,气根粗大成干,数十条环绕着自己,那神情就像下手慢点,自己的地盘就被别人抢去的样子,擒了棍子四面赶人。
  
  在经济大省,植物的存在也以经济为纲:田野里,清甜多汁的甘蔗成林;香蕉林的香蕉树兜着个塑料孕袋,张着巨大如旗的叶子在风中摇摆;在田间地角木瓜树尤为奇特,光溜溜的枝干上没见着几片叶子,青青的木瓜到是像一只只肥厚健壮的小猪仔,一圈一圈,高高低低绕着木瓜树吮吸着营养。
  
  家家户户,都种着龙眼树、荔枝树、黄皮树,每当春天,花海中荡着浓郁甜美的气息,一大块一大块的绿叶细密地沟连在一起,铺天盖地在道路上、天井的空中、屋顶的上面;风一吹,窸窸窣窣地在地上落满一层枯黄的小花供人踩踏,各种植物的味道,不断地往清新的空气中添加,就像个巨大的香料工厂的氛围,使人鼻息芬芳的有些腻味起来。
  
  北方的芍药虽然开的艳丽,但南方的广玉兰却开出了一种白净纯美。它开花很大,就像荷花,花瓣纯白,在它那阔大的叶片所营造的绿莹里,幽然开放,芳香馥郁。我非常喜欢这种花,绕着自己的居舍种了很多棵,早上一起床,就可以从窗户外面看见它们,这种质地纯粹,优雅的花当然胜过遍地俗不可耐的红艳,那种过分的喜庆,媚俗的吉祥。
  
  老广们习焉不察的美景在我眼中都能时时刷新新鲜的感觉,奇特的想象,丰盛的感受。我迁来此地也有十几年了,但我不受此地传统的影响,家里没有财神和祖宗的供奉,出门不看黄道吉日,门前也没有土地财神的香供,保持着客居此地的姿态,或许一生就是行走江湖的旅客,前途风景更多,不止春天,那是一生的风景。
  
  审核编辑:文清   推荐: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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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文清:
万物复发孕育着生命,复发的躁动是生命的的抗争。春天来了,绿色就不远了,生命的活力诞生了。我们不必刻意修行,只要不惊扰了自然的律动,就是最大限度地接近了善念。无论南方还是塞北,在春天的季节里,霓裳扮着彩虹,云雨之中孕育着生命。所以,我们感谢春天,感谢躁动,感谢上帝缔造着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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