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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程

作者:远牵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6-01-27   阅读:

  
  如果十年是人生的一个节点,那么人生就如这十个节点连成的一条线;我们都在沿着这样一条线,任时光推着或直或弯地前行。十年,一粒种子会长成高大的树木,一个孩童会出落成充满力量的青年,而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以及我们自己的人生境况也一样今非昔比,这些变化的向好,自然也令人欣慰,于是一个个新的日子成就了新的我们,再一步步,一点点地按部就班。但你我分明又好似是由一双无形的飞舞的大手指挥着前行,这无形的飞舞的大手就是你我的梦想。你我谁无梦想?梦想有大有小。有时候我们只消多用那么一点力,看似遥遥的梦想便会立即成真;怕的是只想想而已,就是那样很小的一个梦想,你如若不试着为它做点什么,它就总是那样空茫无助地踟蹰在那儿,却总也无法走进属于你的现实里。
  说起我的一个梦想,它似乎有些微不足道,但因为它在心底藏了有二十多年,到现在一直没能实现,所以特别想把这个梦想揪出来,让它也出来晒晒太阳。二十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准备高考的学生时,由于父母工作变动,我离开了一个叫忻州的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城,离开彼此了朝夕相处的同学,当时大家都在全力向高考冲刺,没有太多时间道别伤怀,只相约高考完彼此再见!可是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发现空间的距离真的会随着时间拉长变远的,一年,二年,三年,五年,十年,以至二十年了,从十七岁的花季走过而立以至走近不惑之年,除了零星的电话联系,身边的琐事与渐多的压力再加上逆时背运的艰难,曾经满怀的思念慢慢地由浓又慢慢变淡了,重回到小城看看旧时朋友,到现在竟已成为可有可无的事情了。但于我内心深处,这是深藏久置的心事一桩,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要去完成这个久违的相见,只是我不知道,何时才算是等到了这个恰好的时机,何处是我重返的归程?
  想想看,经过二十年时光的雕刻,也许再不能找回从前了。从电视新闻的画面上,我已感到小城变得太多,我几乎认不出来了,曾经大声欢唱着我的未来不是梦的那些个同学,许多也早已远走高飞离开了小城,像我一样在异地相隔。通过几年断断续续的打探,知道旧时的同窗有的创业自己做了老板,有的炒房发了横财,有的升官当了领导,也有的已断了联系方式,更有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有的竟已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用少年的情怀去面对这中年的沧桑,我们相见时心里涌动的,到底是相见的欢欣,还是现实生活的种种不能承受之轻?二十年后的相见,除了叙旧,更多的是期待与过去的记忆完美接壤,只是,这一切还能接得上吗?内心的思念连同这一串串疑惑经常让我问自己:回去,回去,但何处是我的归程?
  也许,我这样一年年地延搁着回小城访旧友的归程,推迟着与思念的那些人见面,其实是心底对峥嵘岁月的一种无语愧对?想那时的风华正茂,心事拿云,似有一千条前程铺在前方的路上,而当经过时间的锉刀一年年的削刻,二十年的岁月造就的是一个如此平凡的我,与旧日的期待相比,我现在持有的就像是一张不太能拿得出手的底牌,相逢一笑中难掩其中的赧然;再将心比心地转念想及别人,多年不见的人是不是都怀有这种恼人的心思,所以大家觉得就这样彼此相忘于江湖也好,竟都有了不如不见的坦然,所以逐渐地音信全无了,相见时难也因此更见难度了,如此这般想去,我都禁不住怀疑,这世间到底还有无属于我的梦想中的归程?
  何处是归程?如果要以少年心性来想,这本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可是若以中年人的心思来揣度,竟是这样的难!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把一个简单的见面弄得那么复杂呢?它真的难吗?我相信,只要我把平常日子中的那些鸡零狗碎拢到一边,在想做的这件事上用力花些心思,在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没有什么办不到!大不了,我可以人肉搜索,就算是一只断线的风筝,可以为它系上长线重新,让它有重新放飞的那一天。
  何处是归程?就像这重新放飞的梦想的风筝,天空有无限广袤,我们却总须为它找个归程,问问自己,放飞梦想的力量缘自何处,何处即是这归程!
  审核编辑:沁芳闸   推荐:沁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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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沁芳闸:
近乡情怯。当初为了心中的梦想离开这里,以为展翅高飞便是自由自在,风华正茂有的是大把的青春和时间。可忽然间回首看时,发现心灵的力量,支撑到这么久的力量依然来自那里。心仍在,梦未改。作者自己内心对于何处是归程这个问题早已有了最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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