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夭折的时光里

作者:尤其拉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6-01-22   阅读:

  
  我叼着烟,歪着头,坐在电脑前想,此刻我是不是羽化仙登了?夜幕完全盖住了大地,包括我的窗户口,那个我无法穿出的地方,那外边是一个迷茫的无情的世界。那个世界一分为二地分成两个部分,死气沉沉的往下坠着,有诱惑力的迷人的往上浮着,我的欢快的情绪追随着后者,它能激起无尽的想象;摇来摆去的意识卯足了劲要穿越时空,激励那些神秘的经验,不漏掉一点足以发出欢笑的趣味。
  我这么傻想着,便有了种种的情由,从桌底拉出键盘,开始敲击我的梦。现实的幻影一层层浮凸上来,无边无际的交错叠积的感受随着我的心绪漫上了我的视野,幽深的,浮浪的,坚硬的,游移的,今晚,我开始和自己的梦一起踏上一条说不上是归途,亦说不上是前进的幻境迷宫。
  我生来就是孤独的,我的内心有一个自在运转的发动机。
  具体到一个具象,我又是一个动物。这个被忽略的动物有一天像一条狗一样从我的身体里跳了出来,它有一口好牙,有灰尘不扫的皮毛,我对之依恋不已。自从它学会了抖着尾巴漫步人生,四周的空气立刻就滑溜溜地将四季的变迁,手法熟练地翻页给它瞧,你看!傻瓜狗,秋天来了,看见树叶落下没有?你也如这落叶一样,发了黄,很快要蜷曲到泥土里去。
  在这之前,泥土漫过你的头颅之前,比如漫过你那张推动消费的嘴,恋爱的胡话也是从其中故作深情地冲出来的,为此,你会想起你的心就此打了将近一个礼拜的颤抖。
  这之前,你的每分每秒都跳的那么清脆悦耳,浪漫温情得迷人,比如青春的萌发,那种原始的野狗体内所激发的响当当的铜铃声,像深宵的沉闷的锣鼓,敲在四周的墙壁上,那壁上暗影婆娑,如一群小鸟的幽魂,化做了一个个少女花影般的春梦,浅薄至此,寒意不由地倒流往你的脚趾。
  推推搡搡就到了人间的一个奇妙的境地。透过我的眼睛看,那些推搡的人一个个都是此行的熟手,他们亲切的面孔像脚下的泥土,突然长高了,这时你退一步,那土层就朝前进一步,带着欢乐前进,吹着口哨贴近你,抵住你刚想转身的胸前,然后,在你的胸前打上泥印。
  直到今天,你还一身土气,比如你大口拔着碗里的米饭,凶猛地咽下,伸手夹菜时,那两根筷子在几只白碗碟上如飞鸟觅食归巢一样迅疾而匆匆,你匆匆飞掠,浮躁由此觅食的渴望所修炼而成。你浮躁,如一个急不可耐的刺猬一样,将你所有的尖锐都插进自己的食物里,开始是嘴,然后是身子,你主动收缩那些利刺,直到进入到食物那内部的芬芳中去,你称之为陶醉。
  你这个皮糙肉厚的刺猬,也长有飞翔的翅膀,比如那种摇头晃脑的摇摆仿佛穿越树影的姿态就迷倒了不少森林里那些酷爱奇迹的漂亮MM,她们花枝招展而来,带着迷恋哲学的向往而来,走起路来,仿佛来不及抬腿而呈现舞蹈般的迷醉姿态;她们把你当成一朵千古奇葩,一路闻风而至,摆脱了父母的纠缠,腾出一双空空的妙手,白如凝脂,如纤毫的白色花瓣朝着羞红的黄昏霞光瘫软,把你的梦呓一丝丝地牵引出来。从此你开始穿一件宽敞的披风,把你的菱角尖刺包裹在一团黑雾中,看上去,十分地酷。
  品尝恋情的滋味,有着狗一样的嗅觉。你知道在自己身体的某一时刻,如望月的狼一样需要狂呜的发泄。它说来就来,快如深海的潜流,巨大的冲击力和摩擦力似乎要掀开你的皮肤,冲入峡谷和深渊中去;那个幽冥的去处,死亡像一条饿虎一样等在绝壁上,凝望着你,盼望着与你汇合,把你的一切一寸寸拿来磨牙。
  那些女人赤足而来,如凌风的仙子,沿着古老的栈道,对那些凝冻的辙痕都视若无睹,那些沉重的喘息早已经从道路上消失不见,那些身影从记忆中已经抹除,被雾气覆盖住,响声,响声在空气中无力存留。这些积富的女人,她们的美貌从各个角度弹射着形容,她们挤满了现代视野,她们是时代的吊坠,历史的风铃,是生灭的根与种子。
  当我像一块漂在时光流水中的软木,被浪掀着,鼓着,浮着,从不得浑浑痴痴的安宁,气定神闲的幽静,我就断定此去向的正确。多少死神的吆喝着要交易我的灵魂,转眼把时光做了替换,断了流动,那些幽冥的小小骗局,何尝不是被深处的暗潜巨浪掀个底朝天,在水面上,波浪张开巨口一顿猛噬,何尝有什么遗迹可转一个富足的世道高声拍卖?
  你说你的嘴能造出多少个喜乐的舞台、共荣的境界、穿越的痴梦,你的骨子里那些捉摸不定的野性,排毒似的冲动,四处丈量名山大川的游子的酸脚,自然的影像和心底的幻觉所勾勒的你的生活的边缘。在你躺下,从你的睡梦中,那些日常的刺激所诱发的冥境,糊涂的时间的旋律,消失的又快又狠;你这块软木,当然不愿意醒来,不愿意被一阵风或一个浪头吹打到午夜反思的寂寞沙滩上。
  这寂寞像一个老年的时钟,这老年躺在编着花篮的时代的水中央,水流晃晃地流动着,两岸的飞禽往高处飞动,一层层如云似浪,发出群翼的欢快的扇动声。这时,你支着你的脑袋,看着窗外黑乎乎中的灯光闪闪烁烁,月光淡淡的影子隐约可见,那些南国的阔树叶摇动欲飞,背景的墙面正忙于摄录它的投影。这些源于时间的梦幻真实的跟珍珠一样,萤光闪闪。
  当我死了,我相信这自然的梦境依然会浮荡不止地延续无穷个春夏秋冬,就如人生那短暂的溪流,那充满镜像的走廊,那些雨雾中孤零零伸向远方的亭台,那些寂寞的句,那些痛彻心扉的箴言,那些身影和表情,换一个模子,不是承续得依旧委婉精致么?
  当你死了,人间的宴席依旧准点照开不误;情人们依旧缠绵厮守,倾吐衷言;老一辈的依然防守,年青辈的用力起脚射门。一批批的儿童带着无限的新鲜踏足进来,他们永远不明白远处人生的尽头那些离世者的泪水为何含着那么多盐分!他们为何要痛哭失声?贪婪者为何要最后一遍清点他的钱币,详细交代后事?
  让我们忘记那些巨大的身影,忘记他们的投影,清扫那种蛮横的覆盖,让我们疲惫的肩膀稍稍露出水面,撕破惯性的安眠,驱赶那些阴影中的欢笑和满足,随风转的可怜的脾性,那种低等动物似的鼠眉狗眼,做一回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要爱就畅快之至地去爱,指在弦上为何不弹?手执画笔为何不画?你说这个世界等着你,就像一场埋伏等着你,你永远心惊胆战,惶惶不安,疑神疑鬼。
  不对!这一切都因为你没有正事可做。你的眼睛已经失灵,你的理智织满了蛛灰,那些走得好好的人用苦难惊吓了你,你的胆囊已经干瘪,垂挂在你的胸前,那么地惹眼,你有一条剪不断的小辫子。对你,一切都枉费心机!
  我,来这世上走了一遭,还没走完,似有仍可以走下去的可能性。当我的感觉还在飞腾,思维流转,意象富足,我就要满怀热情地拥抱我的生命,让它发出特别的光来、在黑夜中透视一滴晶亮的水,那滴水属于我一个人,连它的光影也一并属于我,属于我的灵魂那翻腾不息的岩浆!哧——
  审核编辑:蝶儿   精华:粒儿

上一篇: 《 在时光的流程里

下一篇: 《 悠闲的絮语

【编者按】 往期编辑   蝶儿: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时光它自然的逝,自然的生,如同世事万变,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飘来又浮去。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