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五月,我写下组诗《明媚的五月》,感觉良好,便发到校刊邮箱。几天之后,我打开邮箱,竟然收到编辑老师晓风的回信,说他也喜欢诗歌,让我加他的QQ号,以后多交流。我一直渴望良师益友。我当即加了晓风。
“云飞,你好!我开始以为你是位男士。呵呵,名字很大气,大风起兮云飞扬!后来觉得应该是位女士,清风无意渚云飞。”晓风侃侃而谈。
“你空间里的诗歌、文章,写得很美。我能否选择刊用?”
“当然可以。”我热情洋溢地说:“能否发一首你的诗我欣赏?”
晓风很快发过来一首古体诗。
我不懂古体诗。又看了晓风的资料,二十五岁,那么年轻。我对晓风的热情骤减。
直到一天晓风在QQ说说里征稿。他想做毕业季专刊。闲得无聊,我突然想试试。我很快写好一首诗发给晓风。
晓风说:“你的诗,其实把我毕业时的心情都写出来了,呵呵。所以,我是比较有感触的,请允许我先把你这首诗收藏哈!”
我突然改变了对晓风的看法,觉得我们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随后,晓风赏析了我的两首诗,其中一首是《埋葬记忆》:
“读这首诗中的叙述者,应该是一个农村来上大学的孩子写的吧?
我很能理解他的感受。
曾经读过一篇文章,名字叫《我奋斗了二十年才和你一起喝咖啡》。其实,在追求喜欢的姑娘时,又何尝不比在一起喝咖啡更让人纠结呢?
《埋葬记忆》触动的就是这样一种距离感。这不是地理的距离,而是由于社会环境不同导致的心理的距离。
(一)
这是怎样的距离
越岭翻山
浸染岁月的风霜
终于抵达你的城市
却依然
只能徘徊千里之外
我用诗歌搭建的卑微的月光
依然照不到
你七彩的纱窗
一个农村孩子,走出大山,翻山越岭,抵达她所在的大学、她所在的城市。他和她在这里偶然相遇。他对她一见钟情,但却只能在千里之外观望。为什么?因为他的诗歌之光是“卑微”的,照不到她“七彩的纱窗”。
(二)
总想打捞记忆
打捞你的笑
沧海桑田
不变的
是我的思念
因为他自卑,所以他从来没有明确地表达过自己的爱意。“打捞”,其实是在一旁捕捉,是远远地,装作不经意地看着。她可能是在跟其他人说说笑笑,但是,在他眼里,她的笑容都是灿烂而让人心里无比甜蜜。她的笑容,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虽“沧海桑田”,也不移不易。
这是一个暗恋的人,在自我陶醉。
(三)
也许,你从未真的靠近
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编织绮丽的花篮
装载
那年那月的孤寂与烂漫
她确实真的从未靠近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因此,他的岁月,既因为心里有她而烂漫,又因“可望而不可及”而孤寂。而这种复杂的情感,有促使他忍不住继续编织“绮丽的花篮”,去装载更多的孤寂和烂漫。他痛并快乐着,并且不断地强化这种感情。
(四)
今夜,
就让我在伤口种一首诗
清冷的月光下
散发独特的馨香
镜花水月的爱情,是该反思了。思绪回到现在。“今夜”,“在伤口种一首诗”,是反思,是纪念,是抚慰。这也是“我”在埋葬记忆时的复杂心态,是男生版的“黛玉葬花”,割舍记忆的痛,都在冷清的月光下,转化成了独特的馨香。你知道,要忘掉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但是,这种痛,不能大哭以宣泄,不能大叫以抒发。这种痛,很深沉,不能排除,不能散发,只能埋葬。“冷清的月光”,“独特的馨香”,就像是一层土,在掩盖着深沉的痛。为了不再想念她,他忍受了怎样的心理创伤啊?!
(五)
痛过之后
就让落叶作为陪葬
我只想采摘那片金黄
踏雪寻梅
追赶
属于我的春光
“痛过之后”,又将如何呢?
思念会像落叶一样飘落吗?
不会的。
采摘金黄,踏雪寻梅,追赶属于自己的春光,这都是一种设想,是“转移注意力”的努力,是一种“移情”的方法。其实,从前几段来看,经过了心灵的剧痛,不能忘却而只能“掩埋”,只会成为“为了忘却的纪念”,非但无法忘怀,反而更加浓烈。埋藏起来之后,它会更加醇香,更加隽永。如果用我之前的词来说,就是“静水流深”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细致地点评过我的小诗!而且,触及到我心灵的深处,让我潸然泪下!
我怦然心动,写了第一首给晓风的诗:
“以诗歌的名义
设想,校园的林荫道
与你不期而遇
金黄色的银杏叶翩飞如蝶
回眸一笑
飘然而去
以诗歌的名义
在我窗外铺满鲜花、鸟鸣
在我眸子缀满玛瑙、星辰
温柔的涟漪
拂动乌发
拂动一帘幽梦
以诗歌的名义
隐身屏幕
与你风花雪月
品茗一段旷世奇缘
2012年10月25日下午”
当我终于忍不住告诉晓风,这首诗是写给他的,一种美好的情愫。晓风笑道:“网友留言说‘设想,校园的林荫道’一句,‘背景不够承载诗文的意境’,不料,你竟然不是‘泛指’,而是‘特指’啊!回眸一笑,飘然而去。这当然只能是你自己啦!我要具备这样的魅力,只能等下辈子了!不过,能见到你的回眸一笑,这辈子也不枉了。温柔的涟漪,拂动乌发,拂动一帘幽梦。呵呵,这句话让人联想到的是,你不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而是一个正在花季的姑娘!隐身屏幕。呵呵,也可以写一部‘桃花扇’了。”
那时那刻,我如小姑娘般娇羞,又似被当头棒喝:“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你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太荒唐可笑了?”
我努力不让莫名的情愫萌芽。
一次网上聊天,晓风说:“呵呵,我们这里风很少。所以,难得见到风气叶落,簌簌漫天的壮观感觉!”
后来,我写下诗《期待一阵风》,被晓风刊用。
晓风说:“呵呵,每次需要配图片或配诗的时候,你总能及时发表相应的文字,实在是心有灵犀啊!”
“心有灵犀?”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我脸孔发烧,莫名的心跳。
“呵呵,真的!恰好我要等这等意境的照片,你就有了这等意境的诗歌,岂非巧合?巧合这么多次,岂非心有灵犀?”
……
晓风年轻的容颜,俏皮的语言,一次次穿越网络,点燃我的天真与烂漫。我开始意乱情迷,陷入一种痴狂。
我写了很多给晓风的诗,其中有《许诺来生》、《思念有痕》。
也许是晓风太忙,晓风很少出现,就是出现了,也只是发给我一个笑脸。
我依然情不自禁。
我写下散文诗《恋上你的笑》。
“(一)
又看到你的头像。惊喜之后,是轻微的颤栗。爱你,却不敢告诉你。我怕惊吓你,我怕你从此真的远离。
(二)
含泪带笑地遥想你读了我凄婉的文字会不会心痛泪流?含泪带笑地遥想你轻触我眉间的哀愁,轻轻拥我入怀!
你的无言,让我惶恐,又让我身不由己地痴迷。
(三)
你在我寂静的湖面荡起一圈涟漪又悄然远离。我如桃花绽放,又如落叶飘零。
(四)
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我依然在你的笑靥寻寻觅觅。
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我依然飞蛾扑火,任思念流淌成一条河。
(五)
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不自觉地搜寻你的笑。当我们不期而遇,我所有的相思化作一声:“嗨!”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名字。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