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帽子,扣在楼群的脑袋上。
所有的人都衍生出同样的面孔,
疲倦和惊喜混为一谈,星星点缀脊背。
此院子,享受着彼院子,
真正的疼痛,像风一样,轻轻地吹。
伤口在笑。一位茶馆唠叨另一位茶馆,
几个零点私下里摩擦——
雪白的火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手持白刃,
结局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来了,
楼顶像乞丐,系在时代的主题上。
……陌生的事物像情敌。
膨胀的牙齿,全部都要留下!
河流不允许说话带着疼痛的语气。
阳台只剩下相识时的一半。
2.感染
夕阳,蹲在房顶,
烧一盆子炭火。
房间里的黑暗骚动不安,
有的窃喜,有的悲伤。
天空,一直躲在天空的背后,
害怕见到熟悉的人。
北方说老就老,
南方成为思念的河堤。
四肢摊开,
诠释荒凉的景色。
河水里的淤青,
先是沉淀,然后分泌新意。
哦,再古老的事物,
也能捣腾出粉嫩的花样。
3.欢迎不幸
类似墙壁,古老的版本,只有一扇窗。
白昼长成参天大树,在记忆的脚下,
布满荆棘。其实,生活的肩膀,并不宽阔,
栅栏带走了鱼水之情。车声穿越键盘,
白色的字母,是留守在千里之外的老人,
眼神蒙尘。浑身是刺;摇荡的,是一部家族史。
逼近出嫁的梦,搁浅的孤独在指尖上饮酒,
继续享受恍惚的一切。漩涡孵化生机,
从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像锯齿,渐渐发热。
含恨的指甲,在深夜里碰碰撞撞;
那时起,灯光站成了一排,欢迎不幸。
真理的皱纹僵持着,暂时告一段落。
4.撤退
跟随着一只老猫的怨言,
我们撤退,撤退到脖颈以下,
撤退到齐腰的部位,
撤退到中年。方言的面孔模糊不清,
一声尖叫,撕破了生活的慵懒。
红色的口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生怕吃了这顿就没了下顿。
一家人躲在腋窝里,
咯咯地笑,笑丰满也笑残缺。
黄昏里的笑声,
把昼夜缝补得严严实实。
一群诡异的石头,不断地上升,
完美的理论哑口无言。
我们撤退,撤退到倒影里,
撤退到即将消失的瞬间。
已经没有资本了,
繁琐的细节不打自招。
我们在唯一的坚持中撤退。
5.向黄昏伸手
向喜悦伸出一只手,
向低垂的印象伸出另一只手。
例外的天气,
彩色的玻璃球走投无路,
只想以泥土掩埋过时的经验,
让气质远走他乡。
雨水的楼梯旋转着,
远方已湿——远方是萎缩的抽屉。
黄昏的体系,太庞大了,
任何闯入者都是黄昏的一份子。
鱼鳍继续思考着水。
经得起磨砺,却不具备任何形状。
路啊,再慢些,
成熟的仪式,让人悲戚。
6.重建关系
重建一种关系:不搭茬儿,不搭界,
在从不照面的情形下,穿透寂寞的心。
犹如时尚的迷雾,架构着未来,
怀抱荆棘的女人肩负暗流涌动的使命。
色彩代表危机,复杂的关系重叠,
犹如河流发泄着激情,静止的鹅卵石,
检验着表象怪异的真知灼见。
究竟是谁俘虏了谁?还有谁趁着天黑,
将钥匙寄送到女人滔天的狂想中?
关系挤压着关系,岸摸索着岸,
众生膜拜的,并不是神仙,而是虚空。
欲望把血管堵了,犹如蜂蜜把嘴唇堵了,
看啊,夜空的蜂巢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