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品文】带上你的敏感,让我们一起品味《寂静的烟花》

作者:静月清荷    授权级别:C       2014-03-11   阅读:

    盯上无为男子“林步山人”的文字是在五年以前,但凡他投上来的文字我每篇必看,后来索性请了他来做杂文编辑,准备看完他所有的文字,再好好为其写一篇赏析,但是,他却因为琐事缠身,最终辞了编。这一拖便是好几年,不过机会还是来了,我的文字跟他的文字被一家杂志社看中,乃至印成铅字。这样一来,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他。这一观察可不得了,我被缠上了。不是我缠上他,是他的文字缠上了我,反正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忘不下,就是一有空就调出来,一天粗读,二天细读,三天精读,四天品读,品那情调和风格,含英咀华。就是觉得每一篇都有味,他写小黑,说它来的自然去的也自然。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小黑牵动了静月的心;他写老屋,说他带着女儿回乡祭父,远远地看着老屋泪流满面。但是他不知道,流泪的还有静月。他写烟花,说绽放着的都是别人的烟花,而自己不过是一观花人。但是他不知道,烟花爆开,群仙乱舞中,他的背影总是出现在静月的脑海中。
  把书合起来,开始绕着阳台转圈,心里漾上一种模糊的喜悦。对里面一句话加深了理解:“日子还在继续,绽放的都是别人的烟花,而我,不过是一观花人。”对的。就是这个意思。日子再怎么精彩,我们始终只是一观花人。很多时候,我们的愿望过于热切,忘了生命只是一趟不知道来路也不知道终点的旅程。我们过于看重大房子、小汽车、钞票、美人,却忽略了生命最本质的爱、道义、友情和责任,而它,势必演变成最后的遗憾,无可改变。
  这就是《寂静的烟花》带给读者的冲击力。这份冲击力源自琐碎。琐碎原本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当这些琐碎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时,它就有了不同凡响的意义,比如说《寂静的烟花》第一个出场的人物岩。岩应该是因为孩子上辅导班的事跟山人联系,岩说:“孩子不想补习英语,说只补习数学。”山人回:“哦,她的事我一般不过问,你直接和她联系好了。”
  两句话,一问中洞见的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爱,包容,理解。换作静月,孩子的这个请求会被一口拒绝。世上所有选择,都遵循一个规律,舍此必得取彼。大多数人幸运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面临选择,而是选择的两方在心的天平上一头轻一头重。好弃好取。这种选择相对轻松。真正大不易的选择是无法作出选择的选择。这个时候,人的心无论选择哪一种,都会被硬生生撕成两半。我都能想象出,我的孩子要是被我拒绝后,眼泪一定是在眼眶里骨碌碌地打转。岩是个好父亲。赞一个!
  一答中洞见的是一对结婚多年的中年夫妇平静安稳的静好日子。做丈夫的并不对妻子的事业指手划脚,因为他有这份自信妻子会处理好所有的事。这对夫妻好象两条欢乐的鱼,从时光里摇头摆尾地游过来,游到我的窗下,布开阵势开始居家过日子:做妻子的改作业,上课。做丈夫的坐在爱人对面读书,看报,接妻子下课,或许还有一个小人儿躲在墙角偷偷看小人书。读这句话,我在想,再过五年,再过十年,我和先生应该也跟他们一样的了吧?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四十五十年后?聚坐在一起的他们,会用怎样的枯枝一样的手,互相握住对方的风尘岁月?会用怎样的五味杂陈的眼神,去看透朋友和自己背后撂下的霜雪满天?读的是他们,但是从窗户里望出去,我看到的却是殊途同归的未来。
  “永远以绝美的姿态出现在我最没能提防的时刻的是那不能接受也不能拒绝的命运
  而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会使我流泪使我在叶终于落尽的那一日深深地后悔”
  席慕容用轻倩的笔调,意地叙述了一个事实,这和林步山人的哲学殊途同归:日子还在继续,绽放的都是别人的烟花,而我,不过是一观花人。
  接下来浓墨重写的这个人物就是庆了。庆有梦回唐朝般的雍容和优雅,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有人托我帮忙打听一个人,叫方**,他号称W市电视台是他承包的,在北京和W市两头跑。40来岁,在追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好家伙,W市电视台是他承包,来头不小。正如庆说的:“党的喉舌耶。”看到党的喉结这四个字,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阅读触角顺势打开。因为,按常理,这句话,应该是第一小节的核心寓意,是导词,是起势,它必将在之后叙述的进一步深入中,得以最大限度、最为细节、最为具体的扩容和拓展。试想一个这样的男子,不是高富帅是什么?高富帅追的不是白富美,就一定是漂亮美眉。果然精彩的还在后头,几次打听,得出的结论是:“经调查,无论是电视台还是广播事业局,无论是电视台节目部还是广告部,均查无此人。”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早在山人的意料之中,我不知道,但是,我注意到他其实就是一个观众。他只是冷静的想,冷静的看。但是,我想,他的脑子里的念头一定像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不安分的上蹿下跳,和外表的安逸沉默形成强烈对比。寂寞的烟花里,山人在熟悉的世界里做了一个陌生人,却又不得不深深沉陷进去,做一尾一天到晚游泳的鱼。由此,整个作品的寓意微微探出头来,让静月隐隐意识到,貌似由第一句话、第一段落先入为主的感知,有些不对头了,也就是说,《寂静的烟花》说的可能不完全是关于党的喉结这类政治性的问题。“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他自个花银子请的”,看,山人隐匿于意象间的庐山真面目,峰回路转地有了初始的、略微明朗的展示:“你估摸着房市的严冬咱啥时能过去”,于是,顺着这个脉络,静月看到常从打工到做老板到有钱又有了妻子之外的女人的一个转变过程,山人没有过多的交待事情的原委,但是,看到常的那个女人当着常和妻子的面理直气壮的提出要帮两人养小孩时,我也笑了。由此,静月“左跳右闪”,拨开繁杂的意象,豁然明白:原来山人就是要借“交谈”,与我们话说人生。人生的组成有许多层面,衣食住行是最本原的东西,果然,在《寂静的烟花》第三节里,我读到了山人的六个同事的走廊会议,因为是走廊会议,故而会议的议题不算规整。
  涛说:“省城牛肉是18元1斤,我们这儿买到了30元1斤。”
  羽说:“这可是商机哦,你不妨贩点回来,咱们内部消化。”
  伟说:“每周带100斤,内部价28,一次就能赚2000元,管你一年的路费了。”
  红说:“切,他那么干净的人,让他背着两蛇皮袋的牛肉,不可能。”
  潇说:“小心他的腿被打断了,牛肉市场是那么好进入的?东门的蔡撇子那年为搞食品生意,和食品公司干起来,最后闹到政府都没有闹赢。”
  伟说:“对,前不久百姓论坛还爆料,西门的一个搞牛肉被不明真相的家伙用刀砍了。”
  涛说:“小老子们,咱没想要发这个财,还要留着头吃碗安稳饭。”
  六个人的都在说,但是,山人没有说。他没有参与其中么?非也。山人实是一个敏感到超常的男子,从他的系列散文,我们可以直接感受到他为文的不同,为人的不同。他总是能够从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中,场景中捕捉到独属于他个人怦然心动的感知,并受此感知诱导,无限放大那些场景、那些影像对感官的冲击,从而更为细微、诡异地获得独特的心理辨析过程,而把这种超敏心理辨析的过程直陈于文字,便形成山人一篇篇婉约而率性的散文。是的,率性。坦率本性,是山人的散文的魂。静月知道,这种品质对于作者来说,是多么重要。因为这种品质赋予作品与众不同的个性,而惟有个性卓然的文字,才具有勃勃的生命力和灼灼的感召力。那么,再次具体到《寂静的烟花》,我们来看看,山人对于人生各个阶段不同的“交谈”,有着怎样的个性感知?
  枫说:“”春面不含杨柳风,早上起来,看见外面风大,犹豫中还是把大棉袄穿上了。上午在亭子里呆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上笨重了,有点奇怪,此时坐在太阳直射着的窗子玻璃后面,更是觉得身上多了东西,打开关着的侧门,一阵风正好吹过来,习惯性的避让和抗御心理却在一瞬间放松了;这风一点儿敌意都没有,竟仿佛一个稍微熟悉的人在淡淡的打着招呼。我于是站在亭外更空旷的地方,任满面的风吹过来,心里竟起了些野意:是时候了,仿佛该干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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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梁星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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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梁星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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