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夜我要为你写一首诗

文/我本空灵

妈妈！今夜，我要为你
写一首诗。那一定是你
隔着五百公里冷冷的秋雨
伫立在故乡的村口
用慈爱温暖的眼神
静静地聆听，那条山路
牵走二十二年的相思
一双手工裁剪的布鞋
蹒跚了泥泥泞泞的韵律
随风轻舞的衣角
像指引我孤独远行的旗帜
我知道，此时的田野
已经丰韵了季节的脸庞
而你寂寥远眺的身影
浸润了我空灵已久的诗心

妈妈！今夜，我要为你
写一首诗。二十二年的时光
每当夜阑人静，你唯一的动作
就是翻开箱底经年的记忆
二百六十四封的牵挂
是我每月遥寄的心绪
读不懂那一行行文字
可一遍一遍的抚摸
已经忌妒了如水的月华
那清清淡淡的飘逸
宛若，你沧桑的白发
映照着庭院肆意的芳菲
晨阳下轻轻摇曳的小草
洒满星星的泪滴

妈妈！今夜，我要为你
写一首诗。童年戏嬉的小河
依旧在睡梦里流溢
一块平整的石头坐在岸边
驼着你佝偻的背影
褶褶皱皱的双手，搓着全家
陈旧而又干净的美丽
三间土房，一庭小院
还有仓房里并不富裕的口粮
被你永世的纯朴、勤劳和善良
打理得精精细细
借一把木梯，折几枝春色
一筐嫩嫩绿绿的榆钱儿
伴着灶膛里旺旺的火苗
散发满屋满院的香气
嘎嘎啄着小虫的鹅鸭
总是，适时生下几枚鲜果
垂诞欲滴的渴望，定会
在你疼爱的目光中欢喜

妈妈！今夜，我要为你
写一首诗。乍暖还寒的时节
犁铧掀亮萌动的土地
默默无闻的老牛
牵着你尽数田野的微凉
一垄垄前行的种子
丰满你辛辛苦苦的希冀
当一株株嫩芽露出笑脸
你手中舞动的小锄，像小鸟
雀跃的音符，阳光下品味欣喜
蓝天下，随风招展的纱巾
总是唱响我的迷离
当禾苗疯长成青年的强壮
你背上的药箱，宛若
龟裂的一畦焦渴
企盼知心知意的小雨
倾心呵护孩子们
因病菌感染而枯黄的身体
你憔悴的面容
总是在顽童精神抖擞的时候
伴着辛酸苦辣
露出甜甜美美的笑意
当金黄稻谷引来虫鸣蛙唱
你手中的那把弯刀
呼唤着启明星的酣睡
牵引着山村恹恹的哈气
仰望一行行南归的大雁
收回一车车满载的珠玑
忙忙碌碌的身影
难得片片刻刻的停息

妈妈！今夜，我要为你
写一首诗。冽冽寒风裹着雪花
疯狂寻找温暖的缝隙
推开北方冰冷的夜阑
你三步一退，抱回灶膛红红的火焰
烘热依旧喃喃的梦呓
一棵白菜一片肉，一勺清水一把米
黑色铁锅，贪婪地吮吸久违的香气
当一桌柔情端上火炕
筷子敲打生活的声音
像你手中收拾的书包
装满年复一年的努力
踩着星星隐没的脚步
送走日出月落的心愿
村头背上晚归的疼爱
一张奖状解开欢笑的秘密

妈妈！今夜，我要为你
写一首诗。即将燃尽的蜡烛
依然照耀着游子的轨迹
故乡已经风烛残年
那株养育恩情的老榆树
每天都遥望着远方
想像城市彻夜奔忙的虹霓
而不经意的几次回眸
让我的泪水打湿秋色
一句浅浅的问候
你纵横交错的表情如花般绚丽
每次真真切切的回报
总是在你埋怨的唠叨中
重新打进我的行囊
沉重着不知岁月的行期

妈妈！今夜，我要为你
写一首诗。窗外的风簌簌
檐下的雨淋漓。而我不谙世事的幼子
睡在宽宽暖暖的床上
不知道，你亲手缝制的小棉袄
有多少深意。而我用来写作的电脑
睁着朦胧的眼睛，莫名其妙地
擦拭着我脸上一行行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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