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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儿红了

作者:花落无声    授权级别:A       2013-12-01   阅读:

    前些日子,家里来人,说母亲让捎来一包东西给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些大红枣。那些枣儿已经红的发紫发亮,但很新鲜,象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我拿起一个,放进嘴里,脆甜脆甜的。于是,吃一个,再吃一个。

  我用手摩挲着这些红红的枣儿,象突然见到了家乡的那片枣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亲切的感动来。

  在我的家乡,最常见的就是枣树。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会栽着几棵枣树。在我们村子的后面,还有一片枣林。那枣林呈半圆形,围绕着大半个村子。枣林里的枣树是村里人在自己的闲散地里种的,以少积多,多了就连成片了,但还是属于各家各户的。属于我家的就有十几棵,很大的一片。

  枣树给人的印象是丑陋的。尤其是冬天,光秃秃的树身歪斜着,上面的枝杈随意地向空中支生出去,全身龟裂成一种很苍老的样子,黑黢黢的颜色,全无一点美感。

  到了春天,村头河边的柳树,总是象青春的少女,迫不及待地第一个换上春装,在春寒料峭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公路两旁高大的毛白杨,也不肯落后,不几天的工夫,就浑身长满了“毛毛虫”,冒出巴掌大的叶子,向世人展示它旺盛的生命。而枣树呢?好象对春天的感觉很迟钝,就象一些饱经沧桑的老人,迟迟走不出漫长的冬季。只有到了三四月间,它那枯干的树枝上才开始冒出黄绿色的嫩芽,慢慢伸展成一片片小小的叶子。这时人们才知道,这枣树原来还活着。

  进了五月,麦梢黄了的时候,两两相对的枣叶中间,就开出了很多米黄色细小精巧的枣花,枣林里开始弥漫着微甜的气息,被晚风一吹,入人心脾格外清爽。这时会有小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开始是几只,后来是一大群。枣林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嘤嘤嗡嗡的蜜蜂,都来赶一场盛大的花市。

  有时候还能见到神秘的养蜂人。来自外乡的养蜂人就在枣林里打个帆布棚子,人和蜜蜂都住在里面。对养蜂人为什么不怕蜜蜂蛰,如何让那成群结队的蜜蜂早晨飞出去,晚上又飞回来,我们小孩子都特别好奇。但我们始终只是远远地看着,谁也不敢靠近去看个究竟,很怕自己的脸被蛰成了蜂窝。心中的那个谜,也就一直留到上了学以后才解开。但也曾经扑来一两只小蜜蜂,小心地解剖开它那只大肚子,研究里面装的是不是刚造的蜜。真正吃到蜂蜜还是等养蜂人要走时,家里大人用一只大花碗买回来以后。记忆中那蜜并不很甜,却有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那是枣花的香味。

  俗话说,七月十五穿红袄,八月十五乱打枣。在农历七八月间,一嘟噜一串的枣儿挂满了枝头,把树枝压的垂下来,青青的枣儿一点点变红。我们这些嘴谗的孩子,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远远地瞅准了哪里有红枣,一块砖头就砸了过去,再不怕它不掉下来。等到红枣砸也砸不完的时候,那枣林已经变的分外美丽。一串串红红的枣儿,象珍珠,象玛瑙,镶嵌在一片浓翠的绿云之中;远远看去,又好象一片五彩的云霞,象满天眨眼的星星,点缀在一片青黛的天空里,给渐深渐浓的秋色,涂上了一笔亮丽的色彩。

  枣儿熟透的时候,一家人就去打枣。大人举着又粗又长的木头秆子,对准了一棵树劈劈啪啪地一阵乱打,那枣儿便雨点般掉落下来。小孩子们都忙着在下面拾枣,边拾边往嘴里塞。冷不丁的头上又噼里啪啦地落下枣子来,便用手捂着脑袋,一边夸张地叫着,一边嘻笑着躲闪。

  收了枣一般要分做两部分。一部分被拉到集市上卖掉,八月十五我们就会有月饼和肉吃了。另一部分就被运到房顶上晒起来。晒枣要趁好天,不能被雨水淋到,否则就会溃烂,就卖不到好价钱了。到了冬天,自有外地的枣贩子上门来收。

  在漫长的冬天里,我还是能够吃几回因为红枣带给我的美食的。我很佩服我的母亲,总是能够把一样很单调的东西,做出很多花样来,即使是在一个物质生活还很匮乏的年代。七十年代后期到八十年代初期,家里吃白面和玉米面各一半。母亲就把粗细两种面掺起来,用酵母发过了,放上红枣做蒸糕;有时候把面揉成小面团,擀成皮儿,里外按上枣儿,拧上几拧,作成一个个枣花卷儿。上锅蒸熟了,白面红枣儿,就象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一掀锅盖,枣的香气飘满了屋子,让人馋涎欲滴,胃口大开。

  我想,周末我也应该回家了,回家吃一回母亲蒸的枣花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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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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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2

  • 杨俊富

    欣赏美文。我去年也写过一篇《红枣最相思》。对枣子的记忆,枣儿般鲜红。

    201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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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叶半床

    我喜欢枣树,虽然不那么好看。

    2014-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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