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世事空华里,又一个农历的十月十三,父亲去世六周年的忌日。这个日子是我终生的难忘,也是我一生的最痛。今天虽然很冷,下午的窗外却是阳光灿烂,与父亲六年前走的下午一样,天气很冷,明媚的阳光在为父亲温暖着西行的路径。
爸,六年了,我想您,这几天非常想您。也许是近几天想您想的多了一些,日有所思的缘故吧,昨晚梦到您了。梦见您来看我,远远的站在那里,不靠近我。当我要与您说话时,您转身就走了。我只看到了您渐行渐远的背影。我起来呆坐在床上,想着梦里的情景,自言自语道:作家朱自清在《背影》中写:我与父亲不相见已有二年馀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爸,您与我永别六年了,我再没有机缘见到您了。只有在梦里能远远的看着您渐行渐远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无书,您渐行渐远,我不能无书。您走后,我对您的思念都变成了这篇思念的文字,我要在文字中抒发对您永远诉之不尽的思念之情。
爸,您刚刚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我常常从梦里哭醒。梦里依稀看见您从我面前走过,我喊您,您不应;我拉您,您一下子从我身边溜走。于是,我就如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面庞,沾满了衣襟,我知道,我又想您了。爸,您走的前三年,我陪您经常去的公园和其他公共场所,我尽量躲开,因为那些地方有我和您在一起的太多的回忆。到那些地方总能让我触景生情,不由自主的会掉下思念的眼泪来。想您的时候,我经常自言自语:爸,您走了,我想您啊,来我的梦里吧,让我梦到您吧,让我与您再续父女情吧!阿弥陀佛!
读过一点佛经的我知道,人去世8至16小时内,神识逐渐离开躯体,之后会全身冰冷,但唯独有一个地方发热,只要摸到热的地方,就知道逝者投生去那一道了。您走的时候,我的手抚摸您身体的时候,您的胸口是最后凉下来的。按佛法所说的“六道轮回”,爸,您是投了人道啊。那么下辈子您还是人,如果是这样的话,爸,我如果在若干年后能有幸也投人道的话,那我们相约,让我还做您的女儿,好吗?爸,做您的女儿我没做够啊!就像《父亲》那首歌唱的一样:这辈子做您的女儿我没有做够,央求您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下辈子能不能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逝去的岁月无法复制,谁又能锁住我对您的思念呢?爸,我想您了!爸,这六年来,您在上面一定看到了我生活的变化。我很好,您已经有重外孙了,勿念。爸,您在世的时候,一直喜欢我写的文字。在我上学的时候,我写的作文都要给您念。这么多年以来,我的文字一直没有扔掉,现在一直坚持写着,而且永远不会扔掉的。爸,与您有关的日子,我写了许多文字,在文字中我跟您讲述着您走后我的生活。今天,我又用文字来向您倾诉父女的离别之情,叙述一个再也无法回头的岁月,一段尘封的记忆,还有一个生是过客,死是归人的故事。
生者如过客,死者为归人。爸,您是归人,我是过客。今天,我做了您生前最爱吃的鲜香浓郁、汤汁可口的氽锅底。酸菜我切的很细。这道菜是您教我做的呢。氽锅底始于传统火锅在东北民间的延续,是满族火锅的简化版。这个菜也可以叫“满族火锅”,但我更喜欢“氽锅底”这个名字,主要是喜欢“氽”(tǔn)这个字,上面是“人”下面是“水”,合起来是人浮在水上。“人浮在水上”是漂浮的一种情况,所以“氽”的本义是“漂浮”。细想,人生一世,不就是一个漂浮的过程么。爸,晚饭的时候,我在桌子上为您摆上和碗筷和一杯酒,我只想告诉您:爸,女儿很好,勿念!愿我的老爸在天国平安,也愿岁月静好,流年无恙!
时间过得真快,六年了。爸,这六年,发生了许多变化,我也又经历了许多事情。好的,坏的,什么都有。记得您说过:“人生就是如此,什么都得经历。不然,就不是人生了。”是啊,人生就是这样,要承受太多的世事坎坷,要承受太多的悲欢离合,要承受生的开始和死的结束的这个过程中的种种磨砺。经历的多了,也就把一切都看淡了。一切,只求安宁、淡雅、从容。爸,您说是吗?
龙归沧海,飞鸟归林。爸,前几天的十月初一,我给您寄去了寒衣,您收到了吧?我想您一定收到了。现在又是天冷下雪的时候,您那里下雪了吗?天堂的您,保重啊!您走后的六周年的此刻,夜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钟爱文字的我没有睡意。在我的内心里在思念和牵挂着的人,事,情,若不能变成文字,终究是无法释怀的。于是,我在您去世六周年的今天的静夜写下了这篇思念您的文字。我想,我的文字和我的心声您一定能体会得到的。爸,六年了,我想您啊!
一片身心水影间。回忆如昔,你我安好!晨钟暮鼓,安之若素。爸,您生前喜欢听京剧和昆曲。再听一听昆曲《醉打山门》吧!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不孝女写于2015年11月24日农历十月十三父亲去世六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