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俭二三事

作者:陈昌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5-11-22   阅读:

  
  母亲虽然去了,但她的点点滴滴却永留在我的心底,如同锲刻在岁月常青树上的文字,虽年轮日增,但印迹却愈来愈清晰、深刻。
  有一年冬天,吃过晚饭后,我看到炉子里的煤快要燃完了,夜冷,怕母亲受不了,便忙往炉子里添煤。炕上躺的母亲看见了,便忙制止道:“还添煤干什么?!饭已吃了,开水也装了,炉子闲闲的,再让它着,不是浪费吗?”我迟疑着,添吧,怕母亲絮叨;不添吧,想到母亲年纪大了,夜又长,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这样想时,便下决心把灰匣里的煤全倒进了炉子里。母亲见状,便忙趿拉着鞋走到炉子跟前来阻拦我,可已经迟了,刚添进去的煤有些已变红发烫了,母亲几次犹豫着想用手取出,可已不能了。我顺势劝母亲:快上炕吧,地下冷,既然已添了,就让它着吧。谁知,母亲却不听劝,自个去柜子里拿了一双筷子,在水里沾了一下,便开始把炉子里还未着的煤一块块往外夹。怕烧了筷子,母亲每夹一次,便把筷子在水里沾一下。不管我怎样劝,母亲就是不肯放手。就这样好多次,母亲硬是把我填进去的煤又一块块全夹了出来……
  每年夏天,当麦子收完往村子里运时,因麦熟天热的原因,总有一些麦粒在装车或勒绳时纷纷散在了路上。而那些人家,因农活忙的原因,总无暇来顾及这些散在地上的麦粒。那几天,因每天饱食的原因,即使麻雀,对这些麦粒也很不上心。阳光下,因着白而亮的小路的映衬,那些麦粒红得格外耀眼……每年的这个时候,一看到这些一滩一滩几乎要成堆的麦粒,母亲便感觉被那些麦粒吸牢了似的,再也挪不动半步路。从紧日子过来的母亲,老感觉若不把那些散在地上的麦粒捡起来,便总感觉有种作孽或遭罪的感觉……母亲俯下身,先是用手把这些麦粒一下一下笼在一起,而后捧在手心,迎着朝风的方向,一边嘴里“嘘嘘”地吹着气,一边从指缝间往下滤着灰。不一会儿,母亲的脸上、头发上、身上全敷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我们都快几乎认不出母亲来了。见母亲这样,每次,我和媳妇都要劝阻母亲:“大热天的,都一大把岁数了,是人要紧还是这要紧?你这样,就不怕别人笑话吗?”母亲说:“谁笑话让他笑去,我又不偷不抢,丢什么人!再者说,浪费也不能是这么个样,有了,要想到无时的艰难。”
  玉米收获还没几天,母亲便又忙碌开了:坐在玉米堆上,拿个小铲子,便一下下剥起玉米籽来……由于玉米籽排列紧、滑,且母亲眼睛又不好,我不知道都一大把岁数了的母亲是怎样把一大堆玉米都一个个剥完的,更不知道剥完那些玉米到底花了母亲多长时间和气力。每次我回家时,一看到母亲满是一个个小血口子的手指,我都忍不住要哭。好多次,我都劝母亲再不要剥了,等玉米晒干了,找个机子,十几分钟就完事了。每次,母亲都答应得好好的,可第二天,母亲一见到那些玉米,好像忘了病痛似的,又忙了起来。可能母亲是这样想的,“斤里不添两里添”,多少省两个,宽总比紧好吧。再则,就那么些玉米,若不把它剥完,每天任其在院子里堆着,即使邻居不说,自己也没面子。母亲自尊了一辈子,即使年老时,也这样。还有,母亲忙了一辈子,只要一闲着,她就感觉急得慌,就不知这一天咋过。平常,母亲总一个人,有了活,她就感觉有了说话的人。我可以想象得出,每天的她,可能一边在剥着玉米,一边在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玉米听:我那贼,怎么好几天都没看我来了?!是不是最近工作有点忙?否则,他早该会来的。我常常想,我们家的每一根玉米可能几乎都记住了母亲所说的话,只是它们没说给我听罢了?每年的母亲,若不亲手把每根玉米都摸个遍,便感觉秋天像没过似的,便感觉在村子里见了左邻右舍们也没了个暄头,人也不自然得很。
  母亲在世时常说,“不怕天年旱,就怕仓底子烂”,意即浪费比天灾还要可怕。现在,每念及母亲的一言一行,我都感觉母亲是我一生都要学习和膜拜的老师,我都感觉这是母亲留给我及我的孩子的最最珍贵的“家底”。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推荐: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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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母亲简朴节约,不为一己享受多用一点煤,不忍心看麦子落一地,为了玉米忙活心里踏实,虽然这些都是日常小事,小事里的一言一行才更能看出母亲节俭的可贵,这样的优良传统深深影响下一代人,是最珍贵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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