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第一根烟

作者:墨笔水画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5-10-14   阅读:

  
  那是个冬天,寒冷的风仿佛要刺进我的身体,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房屋上,树木上,雪花飞舞,旋转,是一场落英缤纷的盛宴。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写满了疲惫,没有人愿意用心品味这从天上掉落下的童话。我蜷缩在火车站外广场的地下街道,穿一身藏青色破旧棉衣,暗黄的路灯拉长了我抱着破旧的木吉他的身影,长满老茧的手指却依旧固执地压着吉他上的弦,这个寂静的夜晚,我用沙哑的嗓子,或者说是自己热烈的生命,嘶吼着郑钧的那首”赤裸裸”。
  远方是漆黑的夜,这座陌生而冰冷的城终究斑驳了我的流年。
  突然,一个五十多岁,佝偻着背的男人坐在我旁边,他一语不发,穿一身干净的黑色棉衣,头戴一顶粽色的小皮帽,是这个城里的典型城市人。老人沉默地望着天,听我唱着”我的爱赤裸裸,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这样热恋的歌词,他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像干枯的树皮。歌曲终于唱完了,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右手颤巍巍摸进自己的右边裤脚的口袋,慢吞吞拿出一包纸烟,那包烟叫什么名字,我已忘记,他拿出两根,竟然递给我一根,我愣了会,还是伸手接了他的烟。
  他抽了一口,吐出不规则的一团云雾,然后又叹一口长长的气,眼睛空空的看向远方的行人,然后对我说,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老伴去世了,不知道自己的老伴,在那边冷不冷。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眼角那分明的泪却怎么也化不开那浓重的悲伤。我学着他的样子,两指夹着烟,染上火,只是才吸一口,嗓子就被烟呛地咳嗽起来,老人噗嗤笑了一声说,小伙子,你这么大竟然是第一次抽烟。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脸上一阵阵灼热。只是一抬头,却又看见他眼角的泪痕,我能深刻地感受到他的那一种痛苦,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呆呆的站在他旁边,抽着剩下的那截纸烟,突然很感谢这支烟,让我沉醉在这云雾缭绕之间。
  我想起来,这些年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了,那年母亲是年轻的美丽的,一头长发像黑色的瀑布,眼睛也明亮澄澈,她提着我的行李,拉着我的手,送我到火车站。纵使有万般不舍却笑着看我坐上了火车。她对我说家里的事情有她,让我安心的追逐自己的音乐梦。这几年我的音乐事业丝毫没有进展,我也不愿意回家。现在的我,看着给我烟的那个老人,突然想到,母亲单薄瘦弱的背影。心里有万分痛。我离开的那年,母亲可能看着远去的火车流了好长时间的泪,又一个冬天了,这是我离开家的第五个冬天,母亲可能每年都巴着窗台,望眼欲穿。希望见到我的身影,却又一次次的失望而归。我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那种痛心的悲伤。现在的我,很想念母亲亲手做的甜丝丝却不腻的红烧肉。她在厨房欢快的忙着,我偷偷的捡一块,吃到嘴里,满心的幸福。
  这是一座陌生的城,我浑身邋遢,只是以尘埃一样的姿势去迎合这里的城市文明。而现在的我是一株小草,有自己生命的源泉。微笑着对那个大爷说,大爷,请再给我一根烟吧,大爷不说什么,微笑的递给我一根烟。我给大爷唱了一首郑钧的”回到拉萨”。大爷虽然听不懂,却也微笑的听我唱完了。
  我告别了大爷,带着那根烟,急匆匆的往售票窗口赶,这个冬天,雪越下越大,我的心越来越热烈,我对雪花许了一个愿望,就是母亲长命百岁。我在等车的时候,在椅子上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母亲斜靠在门框上,看见我回来了,满脸都是笑容,她急步走上前,要帮我拿行李,还一边唠唠叨叨的抱怨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我一把抱住了母亲,静静地听着母亲的碎碎念。七尺男儿哭的像个泪人。
  审核编辑:罗军琳   推荐:罗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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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罗军琳:
人们常说:香烟是寂寞的。还这样说:寂寞是因为突然想起爱你的那个人了。而谁的生命中会没有爱呢,谁的生活中才不会有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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