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要登上去，一座叫基督的山
阶梯叠出陡峭，我没有同化的身躯还在下面
你尽管放上一只脚，再放上去另外一只脚
我站起来的时候，你就到山顶了

但我并不是聪明的上帝，我不愿意在别人的
脚心里矮化自己，我必须看管好那些苹果
后来的人，在踩踏之前，一定会比前一拨
更加饥饿

2

有泥土的地方，还在山下，我相信月亮的高升
只是一种轻浮，触摸阡陌的人，没有伸出
一只手的理由，那里的桂树，只是古瓷片上的
图腾，圣洁与香味，早被山顶的人掏空

我警告过身边的人，与其对她舒展枝叶
还不如靠近草露，我不想来年的种子都是些
干瘪的内涵

3

从山顶下来的人，总在怀疑我返身走向泥土的
轨迹，甚至怀疑滴在轨迹上的血液，是不是鲜红的
颜色，我不推崇海子，但我知道那些血液能够
长出海子手捧的麦粒

有人用花枝招展迎合神话的时候，我拿出一颗心
半条命，在不太光彩的泥土里，种出诗行。而这些
诗行，与山顶上的摇晃与弹唱无关，在瘦弱的蚂蚁
还没有学会搬运之前，我并不打算快乐

4

我是有粮食的人，面色不会挂满枯黄的桂叶
当然。你也不必要惊呼，我只是反身向下，而不是
登顶。我的陈列里，有弦外之音，虽承担不起福音
却也无人偷偷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