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一直以来,无论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回馈给我什么,我却始终固执地坚持我对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最初,也是最后的认知。
——题记
依稀浮现的情景是空旷的火车站上,拥挤喧闹的人流,以及迷茫无知的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告别了熟悉的家乡,随后只身一人来到这座偌大却陌生的城市。有多期盼,抱有多大幻想,现在就有多么失落,多么孤寂。曾经这是自己最大的梦想,可是当梦成真了,明明触手可及,却忍不住想逃,只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用出现在这座热闹却也清冷的城市里,但不幸地是,我深知这却是不可能的,不切实际的。
渐渐地,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自觉地注意到这个城市里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光鲜亮丽,或穷困潦倒,或平平淡淡,毋庸置疑地是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轨迹里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忙于生活,因此谁也没有理由去插足他人的人生。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孤单已成为生活的常态,一个人自有独身的千般好处,可当所拥有的外部因素无法支撑起一片天地时,又该做什么来弥补自身的遗憾而放大自己的存在空间呢?
街道的梧桐树叶随着秋风飘洒向四周,略微发黄的叶片在老样的天空中一次又一次划下一道道模糊的飞行弧线,将自身的痕迹深深映在这个角落的半空。
顿了顿仓促的步伐,忽然想到以前高中语文课本里郁达夫的《故都的秋》里的一句话“一场秋雨一层凉。”秋天,显而易见是农民丰收的最佳时节,没料到却成为了四海流落的游子们思念家人的寄托,要是强词夺理的话,那我也算是那万千游子中的一个落寞人吧?
社会需要交际,少不了与越来越多的人打交道,说着越来越多的交际语,嘴角咧开一个又一个僵硬的笑容,久而久之,我已习惯了伪装的自己,甚至忘了最初的那个不谙世事的纯白的自己。很多时候,想问自己一声“累吗?”但满是沉默的内心一时间空寂。
忘不了,初来乍到,一句“对不起。”明明只是最简单的善意道歉,却成了老人家眼里欺诈的手段,老人家眼里投射出的防备神情瞬间刺痛了自己的心,纵然心里藏着太多疑虑,却只能生生地将其往下咽。后来的自己总是拼命地反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难道真的如此微弱,以至于不少人都不再相信人性的美好,哪怕潜意识地选择用一层厚厚的伪装将自己裹挟于此,接着不可自抑地抗拒这个世界,漠视他人的温暖,从而再也不愿撕开早已形影不离的另一个虚假的面具。
我还是不知道,我所理解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黑白之间,泾渭分明,却在这静默的时刻,恍然大悟,在看了那么多人来人往的场景,听到太多闲杂碎语的后知后觉里,终于知晓,再强大的内心想必也经不住这些连串的撞击,不用说他们早就疲惫不堪,也许有的人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无奈的是生活仍是在继续,或许世界里的人之所以称为个体,并不是因为他们独立的存在,还是源自他们即使离开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在经历了种种爱恨嗔痴的折磨之后,当尘埃落定时,他们已经学会了用冷漠为自己画地为牢。
若是可以,只愿来生成为一只无拘无束的燕儿,释意飞翔,天高任己飞,带着希冀去看看这个所谓广袤的世界,待阅尽千帆,倦了漂泊一生,经过一路的寻寻觅觅,终遇安身之处。
至于那些曾被年轻无知蹉跎过的岁月,请容我在时光的缩影里诚挚地道声“再见。”
再见,我的曾经。
再见,我所熟识亦或者素未谋面的人们,终于还是将你们搁放在了时间的末梢。
再见,亲爱的自己。
等暗夜的天空迎来大亮的时刻,默默地用尽全力挥手,让那逝去的美好定格在岁月的流河里,然后一生莫忘。
告诉自己没有最初,亦没有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