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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城里的女人

女人篇

作者:河洪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5-09-17   阅读:

  
  
  夜色刚刚朦胧,城市里便华灯初上,此时,尚耀祖便将他的电三轮停靠在县城的某高档酒楼前等待生意,他的电三轮花了四千多元买来不久,他要不时地东张西望,他要提高警惕,这电三轮是被城管局明确不能用来营运乘客的,如果被逮住了,将被依法拆除,他怕被抓住呀,这可是他的“摇钱树”,他想招揽生意,希望有人坐他的车。医治妻子的尿毒症已将家底掏空,儿子还要在课外学习书画,家长们都希望子女成龙成凤,让孩子从小多接受艺术薰陶,将来能成为有品味的人,儿子班上几乎每个同学都在课外学习各类艺术,有的家长起先并没有想到孩子要去学这类艺术,只是看到另一些家长舍得投资,一切为了孩子,也跟着一股风。尚耀祖单位效益并不好,也咬咬牙,从牙缝里抠出钱,也每周送去专业老师那里学书画。尚耀祖想要是自已小时候被父母送去学习点艺术,现今自己就可以教儿子,还可以收学生挣外快,自已就不用偷偷摸摸开电三轮了。后来他想,只要儿子好好学习,儿子大了,就多一条挣钱路子,开办艺术班,也能养家糊口。
  肉香、酒香不时从酒店里飘出来,尚耀祖深深地吮吸着,这是一种久违的气息,自己近年来没有进过高档酒楼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几个衣着普通,身体臃肿女人簇拥着一个身着貂皮大衣,下身着黑色紧身裤,裹着两条修长的大腿,脚蹬黑亮的高邦皮靴的女人,她面部肤色光洁,眉毛细长显然是精心修饰过,一头呈波浪状的金发,一对明晃晃的金耳环在灯光下耀眼地闪动,看上去那女人透着高贵的气质。尚耀祖觉得那女人有些眼熟,那身着貂皮大衣女人冲尚耀祖喊道:“三轮,三轮!”尚耀祖应声道:“来了,来了!”赶紧将车开到酒店门口,那女人随即踏上车子,转身挥手向其他女人挥手道:“本想还跟几位好姐妹,多喝几杯,多聊会儿天,无奈,我公已经来电话催了几次,他那边的人需要我去应酬,拜拜!”那群女人中有人说道:“秀芬,你慢走!今天就谢谢你的款待!”那贵妇人向尚耀祖说道:“到帝皇KTV!”尚耀祖知道,现在有点层次的人往往酒饱饭足之后不是去KTV唱歌就是去泡脚按摩,晚上到这些地方接到生意就较多,尚耀祖迅速起动车子,又听见那群女人中有人说道:“秀芬有福气,嫁了个好老公,有钱真好,做护肤养颜,青春不老,哪像我们每天围着老公娃儿转,时常节衣缩食的,哪有余钱去美容,你看我们个个都成了黄脸婆。”
  尚耀祖的电三轮后座有相对封闭的车篷,那是为避免乘客被风吹雨淋后加上去的,驾驶员的车头却是三面透风,那贵妇人说道:“三轮!开快点,我老公在催我。”尚耀祖说道:“好的!”接着那女人又打起电话来:“老公呀!我在路上了,你在KTV门口接下人家嘛!”女人说的话带着娇气,让人听着麻酥酥的。这是寒冬腊月间,风吹得尚耀祖脸有些生痛,加上车子开得较快,犹如刀子割在脸上,尚耀祖开着车子心在想:这坐在车子上的女人叫“秀芬”,面貌又像一个人,但那人是一张清纯的脸。
  “帝皇KTV”离这家酒店不远,不过有钱人懒于步行,常会选择坐车去。尚耀祖停下车,对那女人说道:“帝皇KTV到了。”车上的女人迈下三轮,一个头发稀疏的面像五六十岁的男人迎了上来一把搂住女人的腰,女人对尚耀祖说道:“多少钱?”尚耀祖答道:“5块钱!”女人说道:“昨天我才坐过,人家才收三元钱!怎么,你是想多收?”尚耀祖说道:“天气这么冷,干我们这行的日晒雨淋,挣钱很辛苦,那像你们挣钱轻松。何况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那女人一听,来了气:“你说啥子,你当我的钱是地上捡的,要轻松,陪男人睡的小姐挣钱才轻松。”一番话让尚耀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旁边那老男人说道:“老婆,你跟这种下力人呕气不值得,给他嘛!里面的朋友还等着咱俩!”那女人从坤包里拿出一张10元的,尚耀祖从衣袋里掏出零钞,一张张数,要补那女人5元钱,他数了4张1元的,2张5角的,皱巴巴地递给那女人,那女人一看这钱就有些生气,一把抓住这6张零钞放进坤包里,说道:“就没有一张整洁的吗?”尚耀祖这才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女人,那女人眉间有一颗黑痣,鹅蛋形的脸向外膨胀了些,尽管岁月或多或少给她留下了痕迹,尚耀祖还是认出了这女人,正当尚耀祖想叫出声来:“你是朱秀芬!”那女人却一转身,由那老男人搂着腰走进了KTV的里间。
  尚耀祖愣愣地站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自已这样子,怎么去认她,当年尚耀祖与她同在县城读高中,她是崇拜尚耀祖的,他学习成绩好,而她刚读完高二,就到成都去工作了,一方面她自己感到以她的成绩是考不上大学的,就主动放弃高考,另一方面她的家庭条件不好,也希望她能早点工作。尚耀祖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国营企业,家里人为他自豪,村里青年以他为榜样,他为自己脱了“农皮”端上“铁饭碗”而豪情满怀,真可谓如他的名字一样为家庭光宗耀祖了,不料,事业才刚起步,就那么不顺意,他上班不久,就遇上企业转制,所在工厂被一个私营老板买下,他们现今只是给老板打工的工人,他娶的老婆是本单位的普通工人,他的条件不好,也不会找到多么优秀的女人,这些年生活是平平淡淡过着,去年老婆到医院检查发现是患上了尿毒症,每周都要去透析治疗,花去了不少钱,儿子学习课外艺术已需要钱,他只好晚上去开“黑三轮”补贴家用。那天他照镜子发现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也明显多了,面孔看上去也比实际岁龄大。这时候,若去认朱秀芬,完全是伤自己的自尊。不去认也罢,让她一生对自己充满敬意。
  这一夜,尚耀祖做了个梦,那是他激情的青春时候,那时他和朱秀芬家在岷江河以西,县城在岷江河以东,那时岷江上没有大桥,连接两岸只有乘渡船过河,那天正是秋高气爽的周日,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杨花渡的渡口处,此时节,杨花渡的渡口附近芦苇丛茂密地生长着,白白的芦苇花随风摇曳,那渡船刚刚摆过去,下一渡船要等一个小时以上,此时岸边就只有尚耀祖和朱秀芬,他俩是一个班的,十七八岁正是青春骚动的年龄,朱秀芬对尚耀祖追求热烈,尚耀祖成绩好是一方面,面像还相当俊雅,朱秀芬面容俊俏,身材凹凸有致,对任何男生都具有吸引力,尚耀祖也不例外,只是尚耀祖为了学习,希望考上大学,改变自已的命运,他一直压抑住的情绪。这是美好的一天,尚耀祖对朱秀芬说道:“秀芬,看!那边芦苇十分好看,我们到那边看看,说不定还能拾到鸟蛋呢!”于是他们来到芦苇丛中,这芦苇在岷江河边有数十亩之多,连接成片,人走进去完全淹没其中,朱秀芬说有点怕,怕遇见坏人藏在里面,要尚耀祖抓住她的手,尚耀祖感到她的手柔软细腻,如握着一块温润的玉。他们步入芦苇丛,芦苇丛是一簇簇的,一簇之间是相当密匝,而簇与簇之间空隙相对较大,他们在这空隙是穿梭,地上是浅浅的一层草,踏上去软软的,突地芦苇丛中响起“沙沙”的声音,尚耀祖说道:“好象是有蛇!”朱秀芬一听一下子抱住尚耀祖的腰,尚耀祖一紧张不由得往前趋了一步,哪料脚下被一根横在地上的芦苇绊了一下,一下子他连着她跌倒在地,在倒地一瞬间,尚耀祖将朱秀芬身子往后一掀,他自己先落于地上,朱秀芬随后倒下压到他背上,朱秀芬赶紧问道:“摔痛了么?”尚耀祖感到有两坨热乎乎的柔软的肉团抵到自己背上,他像触电了般,青春的荷尔蒙在这时勃发,他翻身将朱秀芬压到身下,他等不急了,他在褪去衣裤的时候,芦苇的叶子割着他的皮肤有些生痛,原始的动力让他顾不上这些,朱秀芬起先还稍有反抗,后来就任随他摆布了。芦苇在轻轻地摇动,芦花飘飘扬扬,如天空下起了阵阵雪花,一场灵与肉的交融发生在这芦苇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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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衣零   推荐:衣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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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衣零:
曾经那张清纯的脸在残酷的岁月中早已被粉底涂抹的失去了本色,曾经那个清纯的人在冷漠的现实中早已被金钱包裹的丧失了本真。有人说,时间是把杀猪刀,这把刀杀死的不只是青春,还有清纯。小说语言凝练,人物性格凸显,讽刺意味也很明显,但尚耀祖心中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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