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记】

不是指皇城墙根下的京腔用鼻孔哼出来的
我说的，都没姥爷唱的好听
钢琴，钢琴
你都帮南腔改了北调
为何不帮打击乐改改游击的口号
若是你正对着一碟凉拌耳丝发愁
我不会怪你的
就像我不说高高挂的红灯笼
隔墙贴的，墙上挂的
那些玩意，我都不屑说的
我说的，有三不干的特征：
过年不干，月初不干，白天不干
像各地均有栽培的红灯樱桃
以那翁、黄玉杂交育成的品种
也曾有过上一回大学的念头
可连被上的机会，人家大学都不肯给
没让大学上过，不晓得发嗲是第几声
和绿灯妹妹的差距很明显
会三种眨眼，才可以领固定薪水
城里人都长斗鸡眼
不会放电，对不上眼的
她还算识相
极少在阳光下抛头露面
除了自知之明，主要还是她认为
在白天遭白天的白眼，是很不吉利的
算命的叮嘱过她：白，是红的克星
所以每当夜雾降临
她都披上血衣
像磷火一样闪在街头巷尾
她是夜里的勾魂使者
被太阳折腾了一天的城市
夜，只会越来越黑，越来越荒凉
不愁没有孤魂野鬼送上门的
在黑暗荒漠里，闪烁的
不是萤火。她从不直视，也不斜视
她不是鄙视那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神
红灯樱桃，为了誓保灵魂出入的通道的纯净
她不允许眼眶有一丝媚的成分存留
眼睛，她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
其实，激发原始欲火
她只需扭一下毒蛇般的腰就足够了
连语言都省了
那些扑过来的孤魂野鬼的身上
有股青草味道，红灯樱桃很喜欢闻
偶尔也会呛出眼泪才罢休
红灯樱桃喜欢燃烧血衣那种
原始欲望，和古铜色肌肤的粗矿撞击
还有闯进火光里的汗水不安分的野蛮劲
可事后总是很担心。每次目送
沾着泥土的裤腿走出灯罩外的
那片黑暗——

点灯的
和蹲在灯下等开罚单的，那些花果山的


【上弦，不是说挤就能挤的青春痘】

是暗箭
是跟随主义者
是信仰信仰的灵魂

出卖思想的
跟屁虫
是黑夜脸上的黑痣


【下弦的贱，不是下贱作贱和自贱】

高攀不上信仰的
可怜巴巴的
像有损霓虹灯形象的无名火
或，一个破坏夜色和谐的磨牙动作

攀得上信仰的
都是值得怀疑的
披虎皮的，不一定是老虎
也许是狼，说不定连狗都不如
梧桐枝上的，不用火烤烤
谁知道是不是乌鸡，或许还能烤出腋下的狐臭

那些跟信仰扯不上关系的
都他娘的太搞笑了。瞧——
狐臭熏落了一个虎皮灯罩

再瞧瞧——
他奶奶的竟然还有更搞笑的：
又一个虎皮灯罩被狐臭熏落了

【炭火，竟然是燎原的凶手】

被埋没的
被挤兑的
被烤的
被大堤用来垫底的

光明的弃婴
黑暗里长大的杂种
溃堤的——


【笑里藏刀，是月亮唯一的破绽】

月光
这未出阁的娘们
娇嫩娇嫩的
水般的
无懈可击的

哦！多么完美的
若不是......
嘴角上翘

月亮呵
你这水做的女人，你笑太早啦


【洁白洁白的恐怖】

刀尖顶着银河刮擦出闪闪火星的镰刀
对黑暗进行警告的不再是洁白的月牙


【清剿夜晚的兵力部署】

太阳围剿过白天之后的斩草除根行动
兵分三路：

渔火，率领水面上的——
月光和星光

炮火，控制半空中的——
萤火、磷火和烟花

红旗，统一指挥地面部队——
乡下服役的昏暗烛光
城里充军的万家灯火
马路上巡逻的车灯
路口站岗的红绿灯
街头巷尾放哨的路灯
和路灯看守的眼光
高墙上通电的霓虹
和顺着霓虹渴望自由的眼光

包括躲在深山老林的鬼鬼祟祟的香火
都在发光体的掌控之内

【飞蛾之谜】

与我
道同，却不相为谋

黑暗的养女
不跟随主流发光体的光源前进的
寄生虫的发财工具。俗称：
妓女

扑火，五千年的未解之迷
幸好——
还有救火的


【蝙蝠】

一张画像紧贴墙壁的阴暗背面
一轮隔海相望的青天白日
一身黑的乌鸦
一群被黑的流莺

凡是
顶天立地的，都不会是我同党


【潮湿的本质】

阴暗家的婆娘
滋生罪恶的母亲

晒不死
晾不干的泼妇

蛮横
难缠
凌乱的黑土壤，最适合
发酵
扎根


【月亮，你这败家娘们！】

把天空卖给永不落的太阳
把大地卖给榔头镰刀
把土壤卖给古棺木
把脑袋卖给毛

这祸水般的娘们
你就继续飘吧
总有连毛都没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