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如镜。麻雀种植了雀斑
风掀起鱼鳞,把沉默洗劫一空
流动的电线勒紧了天空
叶子喧嚣阴阳学,算命的子弹
聚了散,散了聚——如气泡
某些仪式荒唐了湿漉漉的街道
粘稠的空气,成为修饰语的一部分
住所的骨架长出幻觉的舌头
圆寂的鸟,衔回满屋子的混沌
原罪宽恕了镜子。热量翻飞
历史在哭泣,通电的刹那
决堤的风,不停地说着风凉话
乌云耸了耸肩,皮肤走向白皙
路面的背面,露出齿轮
火药里隐忍着一群善良的鬼
★彩虹抱紧
泥泞的彩虹,皱纹铺设新的道路
残疾装置在城市的动脉血管
针尖挑破现实,夏天佯装快乐
梦想死后,成为松木的门栓
雨的双腿夹紧了雪,活在当下的花园
被经济的手,高高地举着
天空抖落鞭痕……近物远逝
耳朵贴近虚无的嘴唇
惊动虚假,惊动本真,像人们
理解的那样,诊所的药品
拖着漫长的秘密,镜子消失
木阁发出嘶哑的咳嗽
道德体系一把鼻子一把泪
事发现场,彩虹抱紧无辜的血
★流速
透明的速度,俨然一副好胃口
疼痛中,颜色迷失,失语者穿越瞬间
手中的报纸,在昨天已经死去
贩卖自由,一口枯井有足够的耐心
说服那些纤细的光线,不要慌
自由散漫的水花,不要扭伤脖子
水珠滚动荒芜。无暇的罅隙锋利如刀
一截榆木在落日的锈蚀里打盹
暮色,被流水派送到黄昏的深处
★心如刀割
树木改嫁。你的影子从桥头修改到桥尾
燃烧的勇气,穿透了迷路的花猫
街边的路灯泪光闪闪,我不是你的耗子
不是你的钟表……滴答着失眠的因子
在光洁的纸面上,画出许多难以割舍的声音
挖坑,种树,目睹树木消化我的骨骼
并不提防:烧糊的岁月,你的迟迟不归
桥下的流水贪婪,当无药可救时
我的幸福长出尖刺,长出恨,心如刀割
★被他命名的山峰
他走进来,山峰跟着进来
他换一个姿势出走,山峰疼痛不已
一碗米面,兑换的天空
把光明放大。树梢指挥良莠不齐的翅膀
鸟巢被风刮伤——粗糙的经历
打磨着他的一轮明月
他喝了一点白酒,变得罪不可赦
他谈吐的天空,是无数机密的交易所
请光明坐在黑暗的地方分享
山峰换一个姿势,沉睡于信赖
★幸好
紧跟着三十年的贫穷,重心融化
老屋在偷听:苟合的街道,苟且之事
生活的伎俩再也不能安慰你了
幸好一个人沉默,幸好考试及格
我无从知晓,绿色的笑话究竟有多少
三十年的半本书,像棺材的半边脸
后事已经长大。未来是倒映在水波里的事物
听觉弯曲,落叶般,走进黄色的土壤
德行的嘴皮子,被你的贫穷磨破了
幸好没有留下把柄,幸好良心没有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