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耳朵”与“大花子”

作者:建昌冷万国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5-05-02   阅读:

    
  “秃耳朵”是只狼,“大花子”则是条狗。
  张老蔫儿,住在离村子较远的一个大山里,独门独院儿。老蔫儿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光棍儿一个人儿。因家境困难,都长到四十好几了还没说上个“人儿”,自己顶梁过日子,别提有多孤单了。
  白天下地干活儿,锄、镰、镐头是他的伴儿,夜晚回家,出来觅食的老鼠是他的伴儿,晚上睡不着觉,实在没意思就对着茫茫夜空数星星。
  然而,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突然有一天,他赶集回来在路上捡到了一只小花狗,油光铮亮的好看极了。看它那样出满月也没有几天,走道还不稳呢,他赶紧把它抱起来。到家后,连忙生火给小狗做饭吃。晚上,他把它搂在被窝里。小狗也真乖,躺在他胳膊上一动不动,直至天亮的时候,它才叫了两声。他知道可能是小狗要“方便”了,于是,赶紧起身把它抱到了外面,撒了一泡尿,拉了一摊屎。然后就扭打、扭打跑一边玩儿去了。围着院子小花狗转了一圈儿,不知是累了?还是没啥好玩儿的,反正回来趴到他脚上又睡着了。
  就这样,他的小院儿阴着的天晴了,出现了太阳,小屋里多年的沉默,也被无休止的说笑声赶走了!
  为了叫着方便,老蔫儿给小花狗起了一个名字叫“大花子”。
  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这句话对于老蔫儿来说确是恰恰相反。在捡到“大花子”还不到一个月的一天晚上,老蔫儿干活回来,走到半道上他又捡了一个小狼崽,看这狼崽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也像是刚出满月的,真是不独有偶。他格外高兴地把它抱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虽说一只是狗,一条是狼,但毕竟属同类,所以相处起来还算和睦。
  这只小狼崽,呈一身灰色,不仔细看你辨不出他是狗还是狼,长得虎头虎脑的满着人喜欢的。就是耳朵和“大花子”比起来显得小了许多,干脆就叫“秃耳朵”吧。就这样,小狼崽也有了名。
  这俩小家伙都挺通人性,老蔫儿要是高兴了,它俩就躺在老蔫儿跟前撒欢儿,老蔫儿要是生气了,它俩也蔫儿了,躲在一边瞅老蔫儿的脸色。
  为此,老蔫儿很是喜欢它俩,走哪儿把它俩带哪儿。就是下地干活的时候,也寸步不离。老蔫儿在前边铲地,它俩就在后边跟着。老蔫儿累了躺到地里休息,它俩也是一边一个陪在他的身边。
  只是,“秃耳朵”不安分,也许是人们常说的狼性难改吧。它有时在老蔫熟睡的时候,常常偷偷爬起来,往老蔫儿身上撒尿,听老人们讲狼要吃人时总是先撒泡尿。每每这个时候,“大花子”就在另一边哼!一声,然后对着“秃耳朵”呲呲牙!“秃耳朵”赶紧趴下……只是这些,老蔫儿他不知道。
  老蔫儿对待它俩就像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一样疼爱,每每饭做好后先记着它俩吃,然后自己再吃。赶上有时手头有钱了,还要到集市上买些肉回来给它俩改善伙食。就这样,它俩让老蔫儿伺候得油光水滑的,壮得像两头小牛犊似的。一般的狗往它俩跟前一站,都要矮一头。
  然岁月不饶人,老蔫儿岁数一天比一天大,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自然,家里的日子也就越来越困难了,常常是吃上顿没下顿的。长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老蔫儿犯愁了。
  考虑来考虑去,终于有一天老蔫儿划拉划拉箱底儿把家里最后一点米煮了一锅饭。在吃饭时,老蔫儿对“秃耳朵”、“大花子”说:“我呢,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养活不了你们了。吃完这顿饭,你们俩各自讨生活去吧,不然,咱仨都得饿死。”
  听了他的话,“秃耳朵”点点头转身走了。而“大花子”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似的。老蔫儿瞅瞅它说:“‘大花子’。那咋不走啊?快走!”“大花子”还是一动不动。老蔫儿很生气抄起一根棍子,对着“大花子”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大花子”的脑袋上。疼得“大花子”嗷!的大叫了一声,夺门而出。望着“大花子”远去的背影,老蔫儿老泪纵横。一晃也是十来年的光景,今天,突然突然说走都走了,他真还有些不适应。虽说它们是畜生吧,但毕竟是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了。
  这一宿,不知是怎的?老蔫儿一晚上没合眼,翻来覆去的。只要他一合上眼睛,眼睛里全是“秃耳朵”、“大花子”的影子,赶都赶不掉。
  早上,鸡刚叫头遍,他就穿衣起来了。佝偻着身子把大门打开。谁知,嘭!的一声,他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绊了一跤。起身一看,“这不是‘大花子’吗”?嘴里叼着一只诺大个山兔子。老蔫儿见状,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他顾不得刚才磕痛的膝盖,走过去将“大花子”紧紧地揽在怀里……
  就这样,老蔫儿再也没赶“大花子”走。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好狗不嫌家贫!”老蔫儿可是深有感触。
  从此,主仆二人有相依为命。每天,老蔫儿下地干活,“大花子”则出外“狩猎”来填补家里生活。小日子虽说苦点儿,但也其乐融融!
  就这样,主仆二人又过了几年,“大花子”也老了。有一天,它出去“狩猎”,就再也没回来。老蔫儿整整找了两天两夜,终于,在一座大砬子下找到了它的尸体。把个老蔫儿心疼得眼泪都流干了。
  又过了几年,老蔫儿的身体不知是生活压力减轻了,还是怎的,身子骨儿反倒硬朗了起来。不但地里的活计不愁干了,时不时的还能到山外的亲戚家走走。只是,在夜半更深的时候,还常常想起“秃耳朵”、“大花子”来。
  别说,他和“秃耳朵”的缘分还没有尽,还真见着了。
  有一天,老蔫儿去山外朋友家喝酒回来晚了,走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山洼里时,忽然窜出一群狼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说来也怪,这群狼在据他有三丈远的地方站住,他往前走的时候狼往后退,他站住,狼也停在那里不动。他想,这下可坏了,看来我今天非变成狼食不可了。想到此,不禁心里一阵悲伤。
  忽然,他想起一个放羊娃说过的一句话来“如果遇见了狼千万别害怕,只要你点着了火,狼是不敢靠近你的。”于是,他赶忙从裤兜里把烟袋掏出来,装上烟叶,慢慢的抽起来:一袋、两袋、三袋……眼瞅着半烟口袋烟都快抽完了,狼群还没有退去的迹象,反之却越聚越多,他着实有些害怕了。
  人不该死终有救。就在他抽完最后一口烟的时候,突然狼群中一阵骚动,就着朦胧的月光,老蔫儿发现有一只个头高大的狼向他走来。这只狼所到之处,狼群纷纷后退——是只头狼。
  “啊!这不是‘秃耳朵’吗?”“是‘秃耳朵’,确实是它。”于是他对着它大喊了一嗓子:“‘秃耳朵’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吃好喝的供你,难道今天你也要吃我吗?”
  听了他这一喊,那只狼站住了。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然后,把嘴插到地里“呜!呜!”连叫几声。
  这时你在看,刚才还是黑压压的狼群,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终了。
  审核编辑:喻芷楚   推荐:喻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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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古诗词主编   喻芷楚:
忠犬义狼看来真是让人感动,作者很好的演绎了人与犬和狼的亲密关系,忠心护主,便是人也做不到的,欣赏,文笔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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