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把热的拉下水
小的把大的一口口吃掉
黑的覆盖了白的
残缺,仍然在加剧着残缺
六条路化为一滴泪
一段被世俗冷落的病情
默认了一个侥幸
作为惊喜,与巨大的伤口无缘
亦无嫉恶如仇的本领
至于还能坚持多久
我不想知道
谁说的,没有坠地就不能
称之为雪花
如今,她们如愿了
却像一群在尘世中跪爬的乞丐
抱紧树的根,墙的根
★祭祀
傍晚。老人。一条紧跟其后的狗
进行着一场祭祀
车辆,横亘在面前
挡住去路。老人沿原路返回
狗没有。雪花落下来
落在,狗消失的黑暗处
吱吱地叫
多年后,老人才开始呼喊那条狗
唤来的只是孤单
一枚落日,伸出红色的舌头
★寄身冬夜的灯
夜,把持一盏灯
我不想受到它的蛊惑
入冬以来,母亲遭的罪比灯还多
我忍不住咳嗽
把原罪当成一口痰
夜,出卖了一盏灯
我觉得难受
只有月亮懂得我的悲戚
当北风
掳走世界的一身冷汗
我忍不住颤栗
把灯光的羽翼当成唯一的寄托
★读到了清澈
在“禁止游泳”的令牌中,我读到了清澈
一群人在水底行走,回望水面上的光
渡口处,硕大的钉子,钉住了思想的漂泊
没有人真正能理解水中的倒影
被“禁止”蛊惑的正史,浸泡在完美的
二十摄氏度。我在不断背叛的途中
读到了茂盛——百家之言,架在时间的火焰上
烘烤:红色的声音。钢铁的气场
还有青烟,柔软的劫杀,入木三分时的喘息
再说禁止的是人,不是牛!牛群浩浩荡荡
犄角上挂着落日和残雪。不是留白
我骑在牛背上,读到了清澈,读到了禁止浑浊
譬如此刻,风走得累了,就坐下来
想想三十年后的日子,也像此刻一样的清澈
★给陌生的事物命名
我给不属于我的一切命名
落日无法穷尽。思绪的尽头,万事皆空
记忆成为迷醉的倒影,风在吼叫
阳光撕成碎片,我发现鸡零狗碎的事物
比一道政令强大。母亲抚摸着子宫
里面,驻扎着不愿受封的钉子户
远处的狗吠,让迷茫的景物发出亮光
一些人违背良心写诗,工作,熬夜
以至于皮包不住骨肉,手足相残
世界不是这样的,白斑一定不是白痴
那么何处是仙境?国泰民安,月白风清
我一个人在深夜饮酒,月亮在吼叫
谁能安慰月亮?我的祖国在月亮的背面
辗转反侧,一些阴影招摇过市
我想拦截激流,顶撞金灿灿的权贵
我向往自由!当命名成为职业,一如握紧了
精神层面的铁饭碗,我又何罪之有?
无须解释。落日无法穷尽,生命的意义
在于声嘶力竭,也在于彼此安慰
★春风在祭奠遗落在江湖的一片荒草
热情,在婚后冷却至今
今天立春,友人拎着一壶酒
逼我说出隔夜香
我举杯,颠覆大地的百般馈赠
不想在此刻潸然泪下
骨子里的关节,嘎嘎作响
回到了坟墓,尘埃尚未落定
荒草被遗落在江湖
羊肠小道,抖落繁文缛节里的灰烬
春风躲避着少女的经期
雪花温柔了整个世界
总有些雄性的液体不负责任
蜗牛从地缝里爬出,亲吻着墓碑
热情复苏,隔夜的香气醒来
春风重重地跪下,祭奠一片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