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送罢上高三的小爷开学后,去整理他的房间时,无意间发现他的一篇随笔《王的盛宴》。初看此标题,我以为是他涂鸦的玄幻小说,细看内容,哦,原是他把在学校每餐吃饭的时间比作了一场王的盛宴。
小爷自进高中,便被寄宿在那个易姓老师家,与之一同寄宿的还有三个同年级学生。这下,小爷的生活由家中的被他自诩为“孤独的王者”,变为了喧嚣四起的四人团队。后来,又添进两个搭中午餐的小爷同学。此两个同学原本在别家老师寄宿的。可见小爷处热闹哄哄,易家两大人从脾气到做菜手艺的不一般,便哭着、闹着硬是蹭了进来。于是,每日的中晚餐的场景是,长方形餐桌前坐着的是六张青春洋溢的脸,餐桌边外站着的是笑眯眯的易老师夫妇。此等场景,被每周六去蹭饭的我谓之“超豪华版就餐”。
然而,正是这个超豪华版、人气兴旺的就餐,被小爷冠以“王的盛宴”。小爷的随笔里是这样写的:每天放学铃一响,我便操起水杯直奔那个家,这便是我高中生涯里唯一快乐的来源,我心底里的王的盛宴……
小爷之所以要称它为王的盛宴,他说当他们六人纷纷涌向餐桌,端起碗筷吃饭的同时,每个人会抖落班级里的一些趣料,会来点相互揭短的幽默,逗得每个人哈哈大笑;什么“鸟人”、“乌龙”、“伊利山大”、“超酷”等一些网络言辞在桌上此起彼伏。或者会为某个问题,三人一组地论个脸红脖子,甚至捋袖摩拳。这样的场景在课堂上是永远见不到,就如小爷写的“每天被状如蝌蚪的元素符号、蚂蚁般的文字折腾得肢体麻木几乎变形时,餐桌上便是我们快乐的桃园,是我们六个人的花果山。易叔叔与胡姨(那对照顾他们的夫妻)成我们逗趣的对象,此刻的易叔叔不再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而是一个诙谐、幽默的长者,以他丰富的语文知识应对着我们六人的挑衅……”
这样的就餐过程,小爷他们成了自己的王,一个没有校规束缚,没有公式与元素符号的王的世界。他们做着彼此的王,张扬着他们的稚嫩的青春,戏谑着对方的短处。小爷说,如若高中生涯可以记得的是什么,那便是我们每日的就餐。如若青春里最光亮的是什么,那便是易叔叔家的餐桌前,一场场王的盛宴!!
好一个王的盛宴。步入高中,谁不知晓高中它是一个枯燥、乏味得如嚼已没有汁液的甘蔗般的三年。然而,每个刚被青春唤醒的孩子,又不得不背负家长的期待去咀嚼三年,近一千多天时光。稚嫩的青春里不得不被符号、公式、文字填充,双耳里充斥的不得不是考大学、考大学这个词眼。其实,身为家长,我也很想孩子有孩子的世界,玩闹、逗乐,再按自己的喜好学习,而不是被一张张拟定的试卷奴役,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王。
成为自己的王,一个想笑就笑,想说就说,一个随心所欲的王,多好!在小爷行云流水的文字里,他们餐桌上的高谈阔论,餐桌上的摩拳擦掌,餐桌上的逗乐一一扑来。尽管那只是每天不到两小时的王,却如小爷写的,那是我永远最快乐的宴席,最开心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