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时躺在床上,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两年前老刀在QQ视频中的阳光笑脸,那是老刀与我最后一次的联系。他说他看过我,等他装好视频一定要让我也看看他,最后他也实现了他的诺言。他坐在他哥哥新买的房子里,身后是一排书柜。我老也看不到他的脸,他说因为角度问题无法让我看到他的下肢,我还时不时让他坐直才能看到他的脸。
我和老刀是同龄人,他比我小一年一个月多九天。八年前我们相识于红袖添香文学网站编辑部,后又一起在原创力量文学网站,没日没夜为小说擂台赛做评委搞沙龙,他是总编也是策划者,我执行策划,相信在原创写过小说的朋友们都知道那是一场美丽的记忆,永远都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一段快乐时光。那时候把一个网站做得风生水起,由于种种原因,全体管理人员、编辑共同辞职,我也离开了原创力量。从此,我失望到不再在网络上“为人作嫁”。后来,家里出事,我彻底离开了网络,离开了真性情真正热爱文学的这一群朋友,回归现实生活,安分守己。
我和老刀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所有的隐私包括网上网下现实生活状况都告诉过我。在他26岁时受人祸害致高位截瘫,靠轮椅走路。当我告诉他,我的爱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抛下我而离开这个世界时,他还很风趣地告诉我说他还能在轮椅上坐几十年。没想到我爱人现在一天比一天好,他却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也许是他失去了精神支柱而每况愈下,也许他对世事的冷漠而郁郁寡欢。他曾经的诗歌多么阳光灿烂,而他的小说却越来越现实,甚至到无法理解。这一切在他的文字中都能感受到。虽然生活不允许我再把时间花在网络上,但当我看到红尘中还有他的名字时,我还是欣然接受了玩偶的邀请,踏进告别了多年的网络文学这片天地,最终我依然选择了离开,因为生活比网络更精彩,更需要我去用心对待。
两年多时间除了可以看见QQ空间里他的足迹,再无消息。而我的第一本书《相遇是缘》很快就要面世,他却再也看不到我这些年的努力。他曾经是一位老师,他说他是家里唯一的文科生。他教过我怎样把握诗歌的意境,以最美最恰当的语言来表达。他用他的专业知识指导我怎样写好小说……他说:“多写多练,谁也教不了你。”他鼓励我不需要去跟别人比较,我有我的优势,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按他给我的书单买外国文学读,一买双份,然后给他寄。直到他能在网络上直接买书才不再给他寄书。……望着书橱里几十本外国文学,远隔云南的这位兄弟似乎就在我面前。
小刀对我说:“老刀去世了。你能安慰一下我吗?”我对小刀说:“写点文字吧,也算是朋友一场,虽然没见过面。唯一悼念的只有文字,远隔千里,又没法去送他。”“留着美好在心底,想起来就会如花开着。我的生命里还有个优秀的男人来过。明白吗?傻子。忘了吧,你的大哥永远是你的大哥。”至始至终我没有难过,没有伤感。也许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生命虽逝,精神永在。他会永远活在我们这群曾经与他同舟共济过的热爱文学的人心中。
我从红袖开始就喊他“刀子”,第一次电话里,我一喊刀子,他就知道是我。后来大家也爱叫他刀子。我最后悔的是,这两年一直忙与生活、家事,不曾跟他联系,哪怕主动点在QQ上打个招呼也行。就这样,阴阳相隔,再也没法喊他一声:“刀子。”唯愿他一路走好,天堂无病痛,继续喝酒熬夜、写更多小说,听最喜欢听的《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