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

说好的，你要涉水而来
水不是你的愿望
水里的沙，含情脉脉
你要征服沙，像征服短信里的秋风

说好的，你要抱着月亮而来
月亮是你我的见证
月亮说什么
我就相信什么
任随影子从月光中，抽身离去

说好的，你要小憩片刻
在出发前，在镂空的小阁楼

水里没有镜子，纸上没有星星
想你的涟漪，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我以为是安慰我的棉被
记得你走时，说好的
——我会蘸着夜色写白天的你

¤伤心的石头

石头哭了。善良的水渍。嘴唇泛白
牵着风的呼吸，脚步沉重
水在腾空的天空，噙着一朵火苗
池塘暴露贫穷，大声喊出：爱
腐朽的荷梗，在发迹聚结，耿耿于怀
蝉衣说着闲话，走吧，都走吧
无聊的世界，怎样化解心头之恨
对于伤口，水是等候一生的药
两枚果实对视，一群虫子抱着相机
时间愈发冷静，小船划过秋天的掌心
那一夜，石头伤心了，列车呢喃
一双隐喻的手，剥开白色的芯
躯壳已被秋风引爆，家具咳嗽一下
灰烬就震飞一层。月光晃动着
水的衣襟，爱在深处隐忍
不要打扰石头，不要到处借债
为一颗痣寻找借口

¤有些语无伦次

芦苇提着了落魄的夕阳，石头搁浅。
叶子们聚集在一起，
为一个小故障议论纷纷。
胡子上粘满露珠，阴影扛着墓碑，
在果园里逡巡。尖厉的笔画无依无靠，
颠簸着，花朵造就的船。

到处是陈旧的灰尘，塑料袋叫嚷不止。
芦苇隐匿脚趾。清凉的鸟鸣穿过爱的云层。
水的多媒体，不愿改弦更张的脉管。

秋天大意了。野花的家，
在泥土里吐舌头。装作漫不经心，
绕过金属的河流和夕阳。
提速，风声私自传递被篡改的音乐。

把无数的我还给河山，还给叶子的羽翼，
还给那些锈迹斑斑的歌声。啜饮时，
蟋蟀在光明的体内弹琴。石榴的牙齿，
转基因的甜玉米，有些语无伦次。
我与你靠拢，剔除幸福的血丝，无怨无悔。

¤这些天

这些天，湖水一直皱巴巴的。
蜻蜓吃了上顿没下顿，电线杆斜插在叶子中。
晚饭后，萧条的人们都去广场了，

那儿有不断生长的音乐喷泉。制造雨，
雨里的虫声。一条黝黑的路，缠绕眼睛的鞭子，
从外面抽打湖水。明亮停滞。

背离把戏的叶子，枯萎得更快，
像遭到毁坏的一小簇水花。路标内心复杂，
迎亲队伍徘徊不前，新娘子尚未冷却。

这些天，她只做了一件事：装裱一盏煤油灯。
灯芯伸进湖水。镜子颤抖着，在干涸的水路里，
产下红月亮。疼痛燃烧，注水的誓词，

垂着泪水的苹果。在后现代主义的窒息中，
与河堤决绝，荒草爬上忧伤的脸颊。
这些天，风已经安排好了演出的细节，

蜻蜓背着十字架，电线杆夹起一条鱼。
透明的音乐在回家的路上。
一枚果子在枝头舞蹈，撒下满地的伤疤。

¤路过

击掌，镜子受到惊吓
忘记了端详惊慌失措的怪物史莱克

穿着丝袜的楼房，尚未竣工
波涛汹涌的灰尘里，埋葬旗帜的碎片

事实踏空，咽下一口痰
豹子在秋风中叛逆，像青春期的咳嗽

我摸到了端倪的触角，此刻疯长着
醉生梦死的金黄，加剧的齿痕

举着橡皮锤，修改盲道，喋喋不休
黑色的金属孵化成烦躁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