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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朱家峪

作者:花落无声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1-28   阅读:

    西北的老孔因事来济,早就答应陪他去看百脉泉,清照居。趁着周末,我又约上章丘的静如大姐,一行去了百脉泉。
  济南以泉城闻名,来泉城不看泉似乎说不过去。百脉泉早几年我曾去过,泉水汀淙,绿柳拂风,环境清幽。墨泉莹润如玉,百脉泉似一串串珍珠,梅花泉果然如一朵盛开在水中的梅花,漱玉泉则明澈似境,仿佛当真可以让美女对镜梳妆。一泉一景,各有风姿。清照居位于公园一侧,这位婉约派女词人清新脱俗,倒是与百脉泉的清幽相得益彰。
  下午,我提议去朱家峪。朱家峪,一个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明清古村落,随着《闯关东》的热播而扬名于世。我早心动,却无机缘前往。《闯关东》中那位闯出了一番传奇人生的朱开山,其原型便是朱家峪人,剧中部分场景,也是在朱家峪实景拍摄。听我介绍,老孔应声同意。我深知,与其让他去面对那些人造假景,远不如去寻访一个古老的小山村有趣。
  朱家峪位于章丘市东南方向的官庄镇,静如大姐开车载着我们,二十几分钟便到了。今天的朱家峪人,已搬进山下的新村。将新村与古村隔开的,是一座古朴的门洞。穿过门洞,如同穿过时光的隧道,便从现代走进了朱家峪的过去。回身望时,见门洞用大块的方型青石筑成,历尽沧桑而依然巍峨挺立。门洞上方横架着一座阁楼,上书“文昌阁”。上建阁楼,下筑阁洞,楼洞一体,这个造型独特别致。沿门洞左侧拾阶而上,可到阁上,里面供奉着文曲星。老孔是文人,逢文曲星自然要拜。我们陪他上去,虔诚地上了香,再沿着右边陡峭的台阶而下。一
  下去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房舍保存完好,院落干净整洁,青砖灰瓦,古朴庄重。原来,这就是朱家峪的学校——山阴小学,院中的影壁墙上,写着《山阴小学校歌》:“秀水之阳,胡山之阴,惟吾校址,义路礼门。创办学堂,协工同运,益于帮人之热忱。师生一堂,励志图新,培育中华栋梁人。。。。。。。”落款是民国三十五年九月。从学校的规模及保存完整来看,足见朱家峪人对教育的重视。
  学校现在做了民俗文化展览馆。展出的都是山里人日常的生活、生产器具,木制的风车,手推车,耕种用的耧、耙,柳条编的筐,葫芦做的瓢,石桌、石凳、石缸,就地取材,简陋实用。自明洪武年间第一个朱姓人来此定居,六百多年以来,朱家峪人就这样在这个三面环山的小村庄里,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繁衍生息。村民们陆续搬出古村,也不过近几年的时间。在一个叫“女织”的展厅里,还设有一架织布机,供游人在那里现场织布,可惜一般人连梭子都穿不过去,只好摆个架势拍照了事。旁边,有个老奶奶在那里纺着棉线,神态悠然自得。
  朱家峪村前临秀水,背靠胡山,沿山势而建,各家房舍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窄窄的石板路相互交叠,如同进了迷魂阵,若在抗日年代,到是打游击的好地势。好在路路相通,我们并不担心迷路。何况,村子里还有不少妇女和老人,在路旁摆着些野菜、山楂、药材、山鸡蛋等山货来卖,还有人支起煎饼摊子,为游人提供现做的煎饼。见人来就吆喝几声,人过去就作罢,价格很便宜,带着山里人的朴实与憨厚。
  行走在又窄又深的青石板巷里,仿佛时光倒流,一下子回到了过去久远的年代。村里有大小古建筑二百多座,除了山民的村居,还有古桥、古庙、古祠、古校、古泉、古巷、古井等多处古迹,这些建筑大多建于明清,具有鲜明的北方山居风格。青砖、灰瓦、粉墙,木格子窗棂,山字型屋脊高耸,青石基座挺拔庄重。这么多古建筑保存如此完好,当初的朱家峪人建这些房子定是费了心思。而环境的相对封闭,也是其躲过战祸得以自保的原因。也有的房舍已经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用无言的苍桑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保存最为完好的,除了学校,应该算是朱氏祠堂了。祠堂是族人们祭拜祖宗、追思慎远、商议大事的地方,是朱氏家族权力的中心,也是朱氏族人的精神依托。祠堂占地并不大,前后两进院落,却庭院深深,壁垒森严。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就像我不喜欢男权社会的种种压抑一样。进到院里只一个转身,我就退了出来。
  一般人家的旧居都是可以随便出入的,有些恋旧的主人在自家旧屋门前坐着,游客要进去看看,他们就像来了亲戚一样热情招呼。唯独在挂着“一门三进士”牌子的门前,贴着“每人一元”的告示。当今社会里一元钱根本不叫钱,主人也许只是想与他人做个区别,引人注意而已。因为人往往好奇,越是要钱的地方,越是要看。原来,这是朱家峪唯一一座保留完整带私塾的旧居,紧凑的四合院,右边是厨房,左边是书房,正对着主人居室的则是一座两层的藏书楼,它的主人朱逢寅,因为教出了两个有名的举人,光绪皇帝亲笔题字御赐“明经进士”匾额。光绪年间,朱逢寅被皇帝钦命为明经进士并任候选训导。中年后在家开设私塾,桃李满天下。
  到了朱家峪,朱开山旧居不可不看。毕竟现在的朱家峪是靠朱开山才闻名的。一路被纵横交错的石板小路牵引着走来,古迹随处可见,我们只脚随着眼走,慢慢寻访。突然,一座石桥横空架起,上有石刻的五个篆字:“康熙立交桥”。左下有石碑记载,此桥建于康熙年间,用大小不等的青石利用其犬牙交错砌成拱形,至今牢不可催。桥上桥下均能走人、行车,雨季桥洞可泄洪,人车便在桥上通行。立交桥是现代都市的一道风景,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谁能想到,早在三百年前,朱家峪人就拥有了自己的立交桥。
  过石桥,旁边有黑漆木门,门楣上赫然写着:朱开山旧居。走进木门,院子不大,只有两间西厢房,三间南屋,砖木结构,土坯墙,低矮而简陋。西厢房里有土炕,炕前有个大火炉,我一眼认出这盘土炕曾在《闯关东》里出现过。院里有一口井,一个打水的辘轳,一个石磨。我们无法判断此院落是后来恢复的,还是原来的样子。与前面所参观的“一门三进士”院落相比,完整和气魄的确寒酸了些。不过想想这才符合现实。进士是有功名的人,自然建的起“豪宅”,开得起私塾;朱开山一家正因为穷得揭不开锅,儿子娶不来媳妇,才去走那九死一生的闯关东之路。
  当我们走进另一家农户,一对中年夫妻,正在收拾狼藉的杯盘。原来,有人在自家开了一个农家餐馆,方便进山的游人吃饭。我们正走的累了,老孔一屁股坐下来,大叫着要喝茶。我们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女主人麻利地把石桌擦了又擦,将泡好的茶端来。茶很普通,并不好喝。但在这样一个古旧的村子里,一个农家小院的石桌旁,我们这些原本相隔千里的朋友,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便突然有了一种时光凝滞的感觉。
  老孔的眼睛好使,看到了写在对面墙壁上的菜谱,并念念有声:炸蚂蚱,炸蝎子,怎么,蝎子可以炸了吃吗?好不好吃?老孔的神态很是惊讶。满山沟爬的蝎子成为人们的盘中餐,也是近几年的事,但必须是未长成的,毒素尚未长出来。这个火候不好掌握,也很危险,今人逢盛世吃刁了胃口,冒险猎奇才够刺激,所以这些人人痛恨的爬行物也就成为大受欢迎的稀罕物。老孔听说来了兴致,点了一盘炸蝎子,一盘野菜,又叫了一瓶酒。老孔是西北人,酒量甚好,如今见了蝎子,酒瘾便发作了。那些刚被油炸过的蝎子,乖乖地趴在雪白的粉丝上。只见老孔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那副又怕又好奇的神情,实在有趣。待一壶茶喝透,一瓶酒也见了底,那盘蝎子也成为我们的腹中物了。
  出村子,一条小路通往村后的文峰山,山上建有魁星楼。上山的小路很窄,鹅黄嫩绿的迎春花在小路两旁夹道欢迎,山坡上的桃花、杏花正开得一片烂漫。远处,则是一层层的梯田,顺着山势如画家笔下优美的水波纹。山并不很高,很快望见了赫然而立的魁星楼。魁星是北斗七星之一,主管文运,与文昌阁中的文曲星遥相呼应。登上三十六级台阶后,首先要过一个“龙门”,寓意“鲤鱼跳龙门”,然后才上到魁星楼。文曲星拜了,魁星当然也要拜。何况老孔本来就是文人,我们之间相识,也算是以文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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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吟湄   推荐:韵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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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韵无声:
一个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小村,被冠以"齐鲁第一古村"、“江北第一标本”,它几经更名,至明洪武四年才正式名之朱家峪,并固定下来。作者带着千里以外的文友出行到这里,当真是有一种隔世离空的感觉,古朴沧桑的气息充满小村的每个角落,现代文明的烙印也间杂其中,这便有了人在村中行,时光如闪电的感觉,恍如一场穿越。作者按照游览的顺序给读者一一介绍了朱家峪的风土人情,古居楼阁。脉络清晰,可看可感。各部分介绍的笔墨稍显平均用力之感,有些叙述略拖沓了些。个人浅见。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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