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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埠

作者:西凉雪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11-10   阅读:

  
  其实,叫将军岭,还是叫将俊埠,都有什么关系呢。地名是人取的,人就可以改。但在将军岭,没有看到将军,却看到了一户在此站圈的人家。
  暮秋的艳阳,温暖而明亮。阳光打在山洼里的那座破土房子上。一缕袅袅的炊烟,从房顶上飘出来。微风,把阵阵木材的香味和牛粪的混合味,送到还在路上行走的我们的身边。
  一时之间,都觉得,不远的地方,就是自己要回来的故乡。
  老汉姓李,我们叫他李爷。不过,他的岁数看起来并不大,也就五十岁刚过一点。山风凌厉,他的面孔粗糙,看起来就被实际年岁大一点。他在此站圈,看山,牧牛羊。我们来登山,赏景,放松心情。
  一只长相凶恶的藏獒,卧在门前的青草堆里。用一种散淡的目光,看了我们一眼,又埋下头去沉睡。好似我们的到来与它一点关系都没有。后来,它站起来走了几步,让我们看清了它的真容。它步态迟缓,看起来,有些年岁了。是一只见过世面的狗。另一只狗,瘦瘦的,或本来,就是就那么样的品种。它夹紧了尾巴,在旁边的一个灌木栅栏羊圈里狂叫,提醒人们要重视它的存在。
  李爷走出来,手搭在额头上,迎着太阳看我们。周身,被一种金色的光环绕着。他大声地喝斥那只狂叫的狗。狗噤声了,但还很不情愿地朝着我们唔唔。藏獒一声一吭,静静地转过头来看了它一眼。它的威严,让那只瘦狗马上缩着脖子闭了嘴。
  几十个人的到来,一时打破了山谷的安静。破旧的小土屋子,也要被我们的喧嚣撑破了。
  一方土炕,散发着浓烈的炕焦味。炕上,斜依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年轻点的那个,看到我们进来,就下炕出去了。中年妇人,穿着睡衣,病怏怏的。是李爷的老婆,听说刚在县城的医院里做了什么手术,在此养病。不过,她看起来年岁并不大,不能叫他李奶奶,只能叫她李嫂子。这时,再看旁边的李爷,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大岁数了,只好又改口叫他李大哥。
  小土屋的前面,是一片片空空的树林。此时,草木大多枯萎了,但松柏树们,却更加的苍翠。林中,不时有鸟儿的声音传来,给寂静的山谷平添了几分喧嚣。低处,灌木叶子深红,已也快落光了。站在枝头的几片,就像几只迟迟不想归家的的红蝴蝶,充满意地栖着。想把对秋天最美的梦带回家去。斜斜的山坡上,一地的枯草,长得有半人高了。有人说,那就是扎扫帚的药老虎草。
  小屋的旁边,是一座小小的麦草垛。像一个睿智的老人,安静地看着从遥远的地方喧嚣而至的我们。
  站在它的旁边,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一座用简易的木头搭成的草棚下。堆放着几袋小麦和一些生活用品,还有用泥土砌成的一方土灶。灶台上,一口老黑锅,几个油盐酱醋的瓶子。老百姓的日子,就这么简单而温暖。
  如果没有我们的到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多么安静的世界呀。那个躺在屋子里养病的妇人,静静地做一个只绣花鞋垫。几味中药,在沙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熬着。草药的香味,从这个山头窜到那个山头。牛羊在山坡上散漫地走着,偶有鸟儿叫声,清丽而婉约。这是一份多么幸福而又自足的日子。
  太阳,暖暖地晒着。我们缓缓地向山中行走。右侧的山下,据说有丰富的石英矿资源。四乡的人,便都赶来发财。一面山,已被剥去了绿色的外衣,白晃晃地亮在了人们的眼中,很似一道醒目的伤疤。山中的小路上,不时会看到矿车走过时散落的彩色石块。捡起来,沉淀淀的,但又不知道把它放在哪里。
  白牦牛在山洼里吃草。正是抓秋膘的时候。草枯了,草籽却饱的很。阳光打在牛背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泽。有些人,举了相机给它拍照。它们有点惊慌,走了几步,又很好奇地停下来看我们。这个夏天,一直在山野中行走,到处都能看到,它们灵巧而娇健的身影,散落在山的角角落落里。更多的时候,羡慕它们的自由、快乐和悠然。
  山不太高,长满了灌木。灌木叫黄刺,夏天来的时候,它开白色的小花,结绿色的小果子,叶子深绿。短短的二个多月后,它就如同一个喝醉了酒的妇人一样,散发着成熟的色泽。世上万物,都躲不过时光的一击。它沉醉的把每一片叶子染得通红。又好像马上要出嫁的新娘,醉醉地藏在大红的盖头的下面,幸福地等待着。那些红红的果子,已熟透了。很不耐烦的挂在枝梢上,幽幽地望着你。摘一枚,放在嘴里。酸酸的甜,让人想起了青春的女儿家,神秘的味道。太阳打在它们有身上,给桨果渡上了一层黄金,珠玉一样的在野地里微笑。
  登上了山顶,有一些累,坐下来歇息。四周的山岳,一下子变得生动走开阔。登高远望,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层层的山峦里,村子像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火柴盒。这些村子,一样的人烟寥落,看不到炊烟的村,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种白云生处有人家的山野梦想,终会消失在历史变幻的梦中。
  人们都有点激动。女人们,摆着各种姿式照相,都想把自己登到山顶的倩影留下来。有友友站在高高的石崖上唱:上去个高山望平川,平川里开一朵牡丹……山歌要在山野唱,才能更有意味。一时之间,群山回应,都噢噢呀呀地唱了起来。草丛中,几只鸟儿扑愣愣地飞了起来,冲上云霄,往远处走了。平川里,有没有牡丹呢。只有唱歌的人自己知道。
  下得山来。李大哥已煮好了羊肉。后面的山坡上,也有提前下来的友友挖了土坑,烧了洋芋垒子。一时之间,友友们开心的载歌载舞,都觉得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审核编辑:文清   精华: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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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文清:
细腻的文笔,把秋天的将军埠描写的如此之美,情景交融,让读者读后有身临其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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