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克孜山下（组诗）
克孜山下
克孜山下
草木正一点点顺着阳光抵达十月
漫山的沙棘已结出了红果
一串串让来年有了燃烧的理由
胡杨林、芦苇絮在天边晃眼
没有比它们更加金黄的色彩了
像愈合的伤口
让我忍不住想偷偷触摸
正是黄昏
高出房顶的部分都陆续袅起炊烟
羊群也在回家的路上
如海浪涌向岸堤
夕阳被低低地拽着
如果尘沙不起
风暴不来……
时光会不会就此停缓下来
清晨
窗沿下，月季仰着脸
阳光透过玻璃静静地躺在那里
屋内的瓷器也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把水果刀欲要亮出
它最后的底牌
你可以说这是生活用具
也可以说这是生活场景
而昨夜一场风后
一定有什么被改变了
你看它们都竖起耳朵
都在听——
“啪”的一声
一只苹果的掉落
一棵果树终究是挨不住
秋天的絮叨
葡萄架下
午后，鸟雀已飞向别处
葡萄架上挂着的葡萄像你的眼睛
——望着我
风不吹
阳光也不移动它们
这让我想起远方
想起一场即将启程的雨
想起戈壁
一枚彩色的石子
它薄透的光
所掌控的流水
此刻都是寂静的
小院秋色
阳光晃着，小院的草木已呈秋色
两棵李子树空着枝干
叶轻轻地卷起
几垄小白菜、萝卜、苤蓝……
正等着收割
而架子上的豆角、茄子、辣子
或晾晒成干
或腌入菜坛
还有挂着的紫葡萄
缀满枝头的红苹果……
像我日夜劳作的公公、婆婆
习惯了弯腰
墙角边丝瓜、苦瓜藤上的几朵小黄花
探出头来——
向我交代一个秋天未了的事物
多年了，作为这家的媳妇
我已习惯了倾听
并与她们姐妹相称
藿香
入梦而来
说呓语，或腾云驾雾
到隔岸去……
秋天之后，守住自己
像一只药罐守住草木的体温
风霜欲来
你端坐在我对面
看我素面朝天
在一粒晨露里面壁
但不思过
如一束藿香
只修炼自己的香气和药性
莫合台
位于克孜山下
距离克拉玛依一百二十公里
尽管这里草木成林
有三五只黄羊在路边垂首
停顿
可我觉得这里的宁静
并不需要神的同意
和团场的其他退休职工一样
我的公公、婆婆守着前院的菜地
和后院的羊群
守着短暂的节日和黄昏的光阴
守着各自的方言
和儿孙们走后留下的声响
而季节的缝隙总是越来越宽
时不时他们守不住的咳嗽声
会弥漫成雾
一不小心就将百里之外还在梦中的儿子
——惊醒
克孜山下
草木正一点点顺着阳光抵达十月
漫山的沙棘已结出了红果
一串串让来年有了燃烧的理由
胡杨林、芦苇絮在天边晃眼
没有比它们更加金黄的色彩了
像愈合的伤口
让我忍不住想偷偷触摸
正是黄昏
高出房顶的部分都陆续袅起炊烟
羊群也在回家的路上
如海浪涌向岸堤
夕阳被低低地拽着
如果尘沙不起
风暴不来……
时光会不会就此停缓下来
清晨
窗沿下，月季仰着脸
阳光透过玻璃静静地躺在那里
屋内的瓷器也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把水果刀欲要亮出
它最后的底牌
你可以说这是生活用具
也可以说这是生活场景
而昨夜一场风后
一定有什么被改变了
你看它们都竖起耳朵
都在听——
“啪”的一声
一只苹果的掉落
一棵果树终究是挨不住
秋天的絮叨
葡萄架下
午后，鸟雀已飞向别处
葡萄架上挂着的葡萄像你的眼睛
——望着我
风不吹
阳光也不移动它们
这让我想起远方
想起一场即将启程的雨
想起戈壁
一枚彩色的石子
它薄透的光
所掌控的流水
此刻都是寂静的
小院秋色
阳光晃着，小院的草木已呈秋色
两棵李子树空着枝干
叶轻轻地卷起
几垄小白菜、萝卜、苤蓝……
正等着收割
而架子上的豆角、茄子、辣子
或晾晒成干
或腌入菜坛
还有挂着的紫葡萄
缀满枝头的红苹果……
像我日夜劳作的公公、婆婆
习惯了弯腰
墙角边丝瓜、苦瓜藤上的几朵小黄花
探出头来——
向我交代一个秋天未了的事物
多年了，作为这家的媳妇
我已习惯了倾听
并与她们姐妹相称
藿香
入梦而来
说呓语，或腾云驾雾
到隔岸去……
秋天之后，守住自己
像一只药罐守住草木的体温
风霜欲来
你端坐在我对面
看我素面朝天
在一粒晨露里面壁
但不思过
如一束藿香
只修炼自己的香气和药性
莫合台
位于克孜山下
距离克拉玛依一百二十公里
尽管这里草木成林
有三五只黄羊在路边垂首
停顿
可我觉得这里的宁静
并不需要神的同意
和团场的其他退休职工一样
我的公公、婆婆守着前院的菜地
和后院的羊群
守着短暂的节日和黄昏的光阴
守着各自的方言
和儿孙们走后留下的声响
而季节的缝隙总是越来越宽
时不时他们守不住的咳嗽声
会弥漫成雾
一不小心就将百里之外还在梦中的儿子
——惊醒
审核编辑：车过故乡 精华：车过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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