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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粉知味

作者:雨君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10-14   阅读:

  
  粉儿,是我所爱。土豆做的,故土称“山爷粉”。
  然好吃总懒做。每每均是母亲做好现成,与我享用。烩菜,凉菜,菜菜上粉。今儿不吃,明个吃,隔三差五,不消时日,悉数吃光。物品有尽时,心事无穷尽。人生在此,谁能保证菜不离粉?然无粉的日子,总觉知少了一股劲,缺了一缕魂。那是粉儿的黏糊劲,菜的魂!
  某一日,忽想起绿豆粉丝和红薯粉条,于是调来充数。奈何,绿豆粉丝,丝丝拉拉,嚼不出个精肉,甚而一煮一塌糊涂。红薯粉条却是精的死板,不软绵柔和,也不游韧有余。勉强几次,总不如意,徒落寡欢。
  偶逛超市,发现山爷粉,欣欣然买回。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筋道到咬不动,橡皮筋一样。听说掺了食用胶,胶毕竟是胶,即便塑造了表象,内里无法替换。
  如此众味难调一口,只好自己学做。记得母亲说过,先打芡,兑矾。以芡和面,再压,捞。感觉简单。压到锅里,都成不足一寸的小短截。想起母亲压的粉,捞出来,长拖拖,二十几根盘一大团,吃时自中切断。母亲怕我再生浪费,非教我压粉。自打芡和面开始,几近揪住耳朵吩咐,粉面和矾的配比,如三碗粉面三小盅矾。和、煮、捞,泡的说法。说芡多,面少,揉不到会断。煮粉水温高,时间长,粉条变黑。捞不速,凉不透,会粘连,捞出要凉透,最后冻起或晒干等等等等。之前觉知很简单的营生,做来如此啰嗦。统共九碗面,和三遭,竟累出一身汗。母亲笑道,这还算多,在老家一做就是几十斤。
  我知道,老家山爷多,粉面也多。一到秋,山爷起回院子,把大的窖了,小的、劈烂的,洗净放笸箩或垒奎(一种短粗矮缸),零吃或磨粉面。记得母亲把二尺多长的圆孔擦子担在大盆上,一下一下的擦。足有一段时间,母亲放下手头其他营生,专擦山爷,澄粉面。后来,有人家买了围山爷机,磨粉面,能把渣子和淀粉浆分离。人们数十麻袋地往那家扛山爷。用铁桶担渣子和淀粉浆,跑几十遭,倒几垒奎,澄出很厚实的粉面,分几批凉热坑头,白刷刷的一大片。听说,地多的人家每次磨几百斤粉面呢。
  村里锅大灶大,压粉架势也大。我家四烧锅,压一回十几斤粉面。办事宴,用九烧锅,压更多。有个叫巧娥的女人,一次性,一大盆,和三十斤。拼的虽是力气,也是巧。打芡匀,软硬适中。谁家事宴,准保有她。
  其他的,男男女女,揉面、压粉、捞粉、晾粉各司其职。有力气的,把河捞床架锅上。用粗壮弯曲的木头做成的河捞床,简易,却笨重。床中间有一洞,底子有均匀的密麻小孔,上面木芯像活塞一样,上下穿动。把揉好的粉面搓成长条,沾水,塞洞里,木芯对准洞口,用力压下去,长拖拖、齐刷刷的粉条自小孔徐徐流入锅中,白色丝绦在水中飘飘绕绕。
  看似玲珑剔透、洁白如玉的山爷粉,浸透着五彩人生;品质浅谈,识之而味浓。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推荐: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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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因为爱吃粉儿,买不到地道的粉儿,便自个来做。不做不知道,一做这里头的名堂一道道地,还真是费了劲。想起老家做粉儿的景象,一到季节家家户户都忙活起来。因为人人都会,遇上事,全村齐上阵,一幅活生生的劳动场景,鲜活的气氛和乡民的勤劳热情在瞬间就感染了人们。看似平常的吃食,包含了多少生活的滋味和色彩。


我来评论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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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2

  • 文清

    家乡的粉儿,总有太多的情愫让人难忘。拜读朋友佳作,问好!

    2014-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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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叶半床

    想象那份热闹的时候心里恐怕都是热腾腾的。

    2014-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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