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金秋]老屋

作者:古刹昏鸦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9-25   阅读:

  
  老屋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座西朝东。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家率先搬出另建新房,直到去年,最后一家从这里搬出,原住八户几十口人的大屋,现已无人居住。三年前房屋开始坍塌,原上堂屋和西头正房的位置长出了一人多高的荒草,每看一次都产生无限感慨……今年的中秋节,妹妹对我说:姐,去看看老屋吧,拍几张照留念,等到房子都垮塌完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父亲现在住的房子与老屋只隔着一条有些陡峭的小路。
  从这条小路下去,是一个荒废的园子,桂叔嗲在世时,在园子里种菜、栽花和果树。后来他的儿女们在园子里建了一栋小洋楼,老俩口去世后,房子也鲜有人住了。后面房檐下原有一眼石砌水井,井旁有一株木芙蓉,每年秋天开花,满树的粉红色花朵,非常艳丽。从现在的水泥地面上已找不到半点踪迹了。
  穿过园子,走进老屋上栋西头的这条小巷,这里是我家与叔叔家的房子,我家迁出后,房子给了叔叔家。叔叔在原猪圈的位置上进行了扩建,增建了牛栏屋。但是我家曾经的厨房却没有变,灶台还在原地方,里面一间是餐厅,一切都是原样子,只是屋顶上的青瓦似乎已经稀稀落落,阳光从瓦缝透进来,房间里更显得空荡和荒凉。
  三年前的春天,上堂屋西头我家原来的正房(睡房),在深夜的一场暴雨中轰然坍塌,巨大的响声将当时还住在老屋最东头的一位堂叔吓得不轻。后来,上堂屋也坍塌了,地上长出了一人多高的灌木和野草。周边的墙体摇摇欲坠。堂屋的正墙上曾贴着毛泽东主席的彩色画像,两边贴着一幅“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急”的红底黑字对联,字体是龙飞凤舞,遒劲潇洒的毛体。这幅对联和画像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就有了。
  下栋西头是桂叔嗲的家,有一间睡房和餐厅临天井,木格窗户还完好无损,墙上的白粉皮几乎掉光了,记得小时候,窗子旁边的墙上还印有“毛主席语录”,红色字体,其中一条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东头的房子情况比较好些,但有些阴森森的。
  下堂屋曾经有一副大石磨,小时候一直以为是一叔嗲家里的。每到临近过年,每家都将糯米泡好,排着队磨糯米浆,三十晚上蒸糯米粑粑。石磨的木质摇手好大,把手这头要用绳子吊在楼梁上,这样一推一拉都非常省力。
  站在下堂屋往上看,残垣断壁,令人伤感。
  走出老屋大门,抬头看到正上方的“福”字,还是桂叔嗲在世时做的,应该是用油漆画在墙上的,对联只剩下左边的“人寿年丰”四个字了。最爱热闹的桂叔嗲也去世多年了。
  门口池塘里游戏的鸭子,给这个沉寂的老屋带来一丝生气。
  鸭子是无忧无虑的。
  池塘的上方原是一大块菜地,其中我家也有两小块地,主要栽芋头、红薯和丝瓜。现在是满地野草,旁边的路几乎被野草遮住了。
  走过变得越来越狭窄的塘基,这里有一条“人”字路,左边这条往北走通往集镇,往南走大约五十米就上了小河堤,它一直延伸到相邻的乡镇,原来是一条主要人行道,现在已被野草完全覆盖,不能算是路了,河堤也垮掉好多,有的路段要小心翼翼才能通过。近年政府在沿河一带安装了污水管道,由于设计和施工的缺陷,一下大雨,污水便从检查井盖里溢出来,弄得许多粮田乌黑秽臭。后来将检查井加高才堵住漏污,所以田里每隔几十米便有一个高高的水泥井口,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右边这条路通往父亲现在住的屋子,因不常走,也长满荒草。
  放眼望去,满垅的郁郁葱葱的禾苗,才让人觉得距人群并不遥远。
  集镇就在附近。
  再回头看看老屋,一股亲切与落寞交织的感觉萦绕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不知何时老屋将消失,是让它自生自灭,还是有人将它推倒重建,牵涉到若干家庭的地产权将如何厘清……
  那些先后在老屋故去的亲人经常在我的梦里出现,而且,几十年来,梦中只要有家,除了老屋,竟别无它处。
  (2014年中秋)
  
  审核编辑:铁血男儿   推荐: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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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铁血男儿:
家乡的老屋,是承载着我们童年记忆的地方,儿时的记忆至今还是那样的清晰和明朗,如今我拥有了童年无法比拟的富足,却找不到童年的幸福与欢乐。


我来评论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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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4

  • 沁芳闸

    不管走多远,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最初对于老屋的记忆我想是不会变的。

    2014-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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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古刹昏鸦

       确实如此。几十年来多次搬家,但梦中的“家”,只有老屋。谢谢朋友赏评!

      2014-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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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铁血男儿

    怀念有老屋陪伴的每一个日子,那充满欢乐的每一个日子,愿这份欢乐永远与我们一起!

    2014-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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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古刹昏鸦

       谢谢铁血编辑的辛苦审稿与雅评!本来要配一张老屋照片上来的,结果忘了。

      2014-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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