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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低处看,他是未来中国诗歌界一颗最亮的星

作者:墨舞红尘管理员       2015-09-23  


【记者编:】倔老头,本名张中文,常用笔名老彦娟。上个世纪60年代生人,祖籍河南省固始县,现居北京。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接触新诗并提笔写诗,后因生活等种种原因,被迫辍笔近三十余年。2013年3月接触网络文学,并再次拾起这支丢掉三十余年的诗笔重新写诗。因为之前对写诗埋下了很好的伏笔,又因为本人的严谨、勤奋、好学,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便在网络诗歌界以及各大官刊、民刊中有着显赫的名声。尽管这样,但在当今中国诗歌低潮的年代,尤其是没有后台名人的提携的草根诗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低谷的一颗星辰,以迅疾的速度升入天空,确实让人震撼。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相信很多人都很疑惑。今天,我们借助墨舞红尘客栈访客厅,来深入的走进他诗歌的内心,也走进他人生的内心。


  采访时间:2015年1月26日19:00—22:30

  采访地点:网络

  采访工具:QQ聊天

  被采访人:倔老头

  采访人:心旷(高骏森)


  心旷:张老师,您好!欢迎做客墨舞红尘客栈访客厅,我是心旷。请允许我用这种方式对您称呼。原因有二:一,您跟我父母同龄,对您尊敬是必然的;二,无论是在诗歌造诣上,还是在网站管理头衔上,称您为老师名副其实。再说,这是一个访谈,面对大众公开的访谈,您的两个笔名对我来讲,都无法叫出口。所以,您就默认我对您的这个称呼吧!

  倔老头:小高老师客气了。一直以来,在我心目中,你和小蝶是我在诗歌方面的启蒙老师,虽然我是你们父辈的同龄人。其实,怎么称谓不重要,能直呼其名,反倒觉得你我走得近乎,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特别随便的人,朋友之间的交往与相处,我不太注意礼节。对,是朋友,我们应该是忘年交才对。既然是朋友,那就打破以往,不循条框,不受拘泥,随便谈谈心吧!


  心旷:因为文学,我们相识,因为诗歌,我们相知。现在,请您简单谈谈,您是什么时候,怎么与诗歌结上缘的?

  倔老头:是,因为文学,我们从相识到相知。能认识你们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庆幸与骄傲的事情。初到《好心情》,我仅是一个只会分行的习作者,而你和小蝶已经是那里的编辑了。清楚记得,在《我与小鸟一起受戒》这首所谓的诗歌的按语里,我结识了你对待文学新人的真诚,你的真诚,更加坚定了我做一个诗歌行者的信念。若说现在真的和诗歌有了缘份,缘份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根植的吧!所以,我始终认为,“瞎马上路有人牵”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你和小蝶就是牵引我这匹瞎马上路的人,并使我最终融入诗歌探寻者的队伍。由此,我才有了触摸诗歌缘份的机会。毫不夸张地说,我与诗歌的缘份是你们给的。


  心旷:改革开放后,中国诗歌的鼎盛时期是在80年代,舒婷说,那时的诗人一首诗可以换来一桩幸福美满的爱情。您跟舒婷、海子他们都是同时代的人。80年代的您,正是风华正茂属于诗歌的黄金年龄。尽管我知道,那时的您有太多的苦不堪言让您中止了诗歌梦,但是,您毕竟是亲身经历了那个年代,不写不等于不关注。我们现在想听听您谈谈您眼中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诗歌的繁荣风貌。

  倔老头:我生于六十年代,真正接触诗歌是八十年代,正好和舒婷、北岛、梁小斌、海子等人的鼎盛打了个照面。是的,那时期应该算作现代诗引入国门以来,诗歌最繁荣的年月。写诗的人多,读诗的人也多。读到兴起的时候,我也曾经写过,写过的东西现在看来很幼稚,但那时却能为之心潮澎湃,很有一些想法,便从牙缝里挤出一些钱来,订阅《诗潮》、《青年作家》、《萌芽》等期刊,还热血贲张地去参加《人民文学》函授(校长是王蒙,我的指导老师是张志民),这些冒冒失失的行动,在当地除了引起小小的轰动以外,没有谁站出来讥讽与嘲笑过。那时期,诗歌是神圣的,包括诗人这个名头。

  当时的诗坛,朦胧诗派占据着主导地位。毕竟刚刚改革开放,人们的内心,虽然淤积了很久,但碍于某些遗传性的恐惧,总不敢开放式表达,也可以说是环境所迫,诗歌被人为地带上了面具。虽然那时我还没有真正理解诗歌,但我知道,舒婷的诗歌是纵向的,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单链式结构,以抒情作为诗歌的支撑,多停留在表象;北岛的诗歌是圆形的,是通过一个点(叫核心也行)向外呈扇面状扩散,几经重叠,就形成了一个辩证的圆。而海子的诗歌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取向随意,像是武林中的密宗。这一掌你中招了,下一掌虽然你高度集中,打哪你还是不知道,但你很希望再挨一掌或者许多掌,被打痛的感觉很舒服。所以,相对来说,我喜欢海子的诗多些。有人说,海子的诗,是小众的,甚至是自私的,我说,那是没有品味出他诗歌以外的延及,最少他的诗歌是属于先知先觉的。我敢说,若干年以后,在中国现代诗的纪年里,海子的诗歌必然会占据同时期的头条。话题好像扯远了,在诗歌的国度里,我是小民,小民不言政,这是真理,多汲取,少嘚瑟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八十年代的诗歌氛围,确实值得我们留念与思考。


  心旷:星移斗转,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21世纪,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商业早已取代了文学,但文学仍然存在。谈谈您眼中的网络文学是一个什么样儿的现状,以及,它未来的发展趋势。

  倔老头:本人就是网络文学的受益者。如果没有网络文学的低门槛与包容性,我想,我至今仍是一个诗歌门外的偷窥者,虽然我现在也还没有真正踏入诗歌的正门(如此说,又有点对不起网络文学了,难道它是偏门吗?)。对于诗歌的低潮,不止我们这些小人物忧心忡忡,这其中不乏一些上层的探索者,在为之而奔走、努力,力求找到诗歌繁荣的突破口。随着网络的普众性、爆发式的发展,人们对文学的欣赏口味与审美观念也有了极大的改变。多样性、快餐式的网络文学随之而诞生并迅速蔓延开来,这是情理中的事。对于网络文学的感召力,我想用空前来形容,绝不为过。对于文学中的生力军诗歌而言,目前通过网络诗歌的普及、融入、消纳,似乎形成了全民都可写诗的盛况。这似乎是人们跳出商业疲乏给诗歌界带来冲击波的最佳方式。群雄四起,分而割据的气势,也许会对旧有格局、名人效应、闭门办刊、强行消费的霸王山头是个不小的冲击。相应的阵痛在所难免,而冲击的结果,必定会使那些树大根大的山大王走下神坛,最终还诗歌与民众。而原来靠少数几个人,把诗歌捆绑在学究、学院的大树上,将其神话的做法,肯定会被网络文学的透明度、亲和力、轰动性、创造性与传承性所摒弃。


  心旷:网络文学在不断繁荣,传统文学也一直没有被驱逐,而且,它还一直在官方占着主导地位。谈谈您眼中的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它们各自的优劣利弊、矛盾与互助。

  倔老头: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也许当下还没有人定义二者的关系。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来理解:网络文学是手段,传统文学是目的。二者理顺了,或者说是兼容了,网络文学应该是传统文学的排头兵,可以攻城拔寨,但不可以独立为王,换句话说,二者是从属关系,网络文学应该从属于传统文学。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传统文学必须放手给网络文学,以此为契合点,来求得文学的长久繁荣之良策。我并不是说,网络文学只有被招安的命运。之所以以上认为,是从文学传承的安全性、规律性与持久性来考量的。

  其实,从一开始,网络文学也没有打算接管文学的正统,它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迎合,迎合商业大潮下的文学消费心理与需求——除了人们对文学圣洁的崇拜之外,网络时代的人们还充满了一些反常、猎奇、小众、搞怪的心理。而这一点是传统纸刊所不能完全承担的责任(从成本运营、筹划周期、以及文学所领受社会主体导向的责任来论)。所以,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非但不应相互排斥,还应该因势互补,相辅相存。这是二者未来发展的趋势。


  心旷:我似乎一开始提问就把问题提大了,暂时回到个体中来,谈谈您的诗歌创作。从一首诗歌最初的无形到最后的顺利诞生,这中间您准备了些什么?或您在做些什么?

  倔老头:知道自己没有悬空诗歌的天分,所以我的每首诗歌,都能清楚地看到参照物,也就是诗歌所要依附的载体,或人、或物、或事、或思想的骨骼,诗意、意境和诗韵大多都是融合在这些载体的肌理里。有时也借用一些别人的诗歌气场,也就是在写作前,读一首或几首同类型的诗歌,把自己沉浸诗歌的气场里,来寻找与之相对应的灵感,甚至有时是站在原诗歌的背面去写一些别人还没发现或者说已经被别人忽视的东西。别人说写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而我每写一首诗,都是一次痛苦的历练,一旦发现一个自认为很好的主题,整个人整天就会沉浸在模拟的场景里,想切入,想突破,想诗歌的凝结方式,想主题与诗境、诗韵、指向的融合,想主题升华、想留给读者回味所要搭建的途径。这其中的痛苦是常人所没办法体悟的,这和我天生愚钝的资质有关,也许别人不会是这样。


  心旷:我们都知道,一位有思想有灵魂的优秀诗人或作家,他(她)的作品一定有他(她)个人的宗旨。那么,请问您诗歌的写作宗旨是什么?您如何看待您的每首作品与现实社会的相通相惜?请举一到两个例加以说明。

  倔老头:诗歌除了情、景、韵,还要有意象的与具象的融合与相互衬托,来夯实意境的凸显,更要有思想这个肋骨作为树立的支撑。没有思想的诗,再好,也只能是个残废的尤物,或者说是个不经风雨的花架子。有人说,诗歌的群体里,可以析出唯美的、超凡脱俗的、与世隔绝的纯诗。其实,殊不知,那些把诗歌围进理想化的栅栏的过程,也就是思想斗争的过程。换言之,只要诗歌不是红尘以外的事物,那它必须是有思想的。

  我为诗的宗旨是“居正”,也可以说成是“举正”,“举正”这个词在诗歌的歧义里,不常见,什么是正?这和社会的实践活动有关,你可以理解为正面,也可以理解为正能量,但那都不是广义的正,广义的正,有时在山顶,有时在深水区,有时在上层社会,有时在劳苦大众。我的诗歌大部分是来自底层的发声,小部分是触及一些敏感的部位,不过这小部分的敏感部位,里面也许就是若干年后的“正”。我这好像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典型的小人物的妄自做大。但这是事实。即便我也写过一些有关爱情、怀乡的诗,但还是逃不出“居正”的初衷。


  心旷:虽然知道您上网写诗的时间并不长,但作为一名有着扎实功底的写作者,这与时间长短毫无关系,古人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在这里能完全借用。谈谈您最初走进网络写作投稿的经历与感受吧。

  倔老头:我是2013年3月份开始诗歌创作的,网络投稿也是那时候开始的。算来已经小有两年,收获不大,倒也有几分欣慰,半月前,我的作品被通知入选《中国实力诗人作品选1940——2015》,一个草根出身的新人,能站在那些大诗人中间,确实超出我的想象。这里面除了感谢曾经帮助过我的老师、诗友,还要感谢我的朋友陈永平。13年的2月份吧,他从奥地利回国来与我相见,言谈间看我仍然对诗歌情有独钟,便鼓励我重新拾起那支丢弃将近三十年的秃笔。并且手把手地教我如何上网、如何打字、如何编辑文案、如何网络投稿。

  我是只笨鸟,笨鸟要投遥远的希望之林,就得先飞、勤飞。刚开始我每天坚持写诗一首并立马投出去,接下来是痛苦的等待,等待一个好的编按,可几乎连续一个月,编按都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语言流畅,诗意顺达。我很苦恼,因此而给小蝶写过留言,大概是因为她的编按委婉一点。能有哪位编辑的按语多写几个字,我就会激动一个晚上。我自己也承认,我的韧性很好,越是不被看好,我越是坚挺,虚心问,虚心读,虚心学,两个月不到吧,我的作品就被几个编辑频繁推荐了,要知道,《好心情》里的推荐,很讲究质量,有很多名人的作品,在那里也时常被冷落。

  其实,这中间是有秘密的,当着大伙的面,我第一次揭穿自己,也许会对一些初学者有益。我在写作之余,偷偷向陈哲夜学习,怎样把诗歌从“表述”诗意转换到诗意的自我“表现”。表述与表现仅一字之差,但从表述过渡到表现,诗歌的感染力与艺术效果就有了质的改变。一个是靠诗人的推手推到前台,一个则是由诗意自己走到读者面前,哪一个更为逼真,哪一个更能接近读者,就不言而喻了。


  心旷:在当今网络诗歌,以及传统文学中,您的名字被许多诗歌界的朋友们知道,您的诗歌更是被众多诗友们喜欢,谈谈您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吧,以及,谈谈您走了哪些文学网站和论坛,在里面担任了一些什么职务?还有,对这些文学网站的综合评价。

  倔老头:几天前吧,没事我统计了一下自己2015年1月份的作品发表情况,居然有三十几首诗,分别被十四家期刊、选本最终定稿,其中八家是正规出版社,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组诗《诗意人生》被编辑《中国诗歌年选》已经九年的卢晖老师看中,并最终编入《2014年中国诗歌选》,更是让我吃惊,要知道,卢晖老师可是做客《诗潮》评点整个中国诗歌的诗评家啊!所以吃惊之余,就有些诚惶诚恐了。

  但自知还很浅薄,有些门槛还很难越逾,我曾斗胆向《诗刊》投稿三次,三次都是泥牛入海。这次《诗刊》e诗歌在河南组稿,别人推荐了我,但还是最终落选,这说明我的文字与他们所坚持的品质还有很大的差距,在局部区域有些拥趸,这也许是环境所致,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从进入《火种文学》后,我走了很多地方,好心情、江山、古岚墨风、青年文摘在线、左岸风、中国原创文学、西部作家、关东诗人、燕赵文学,当然也包括红尘。做过普通编辑,做过论坛版主,做过主编副主编,也做过管理员。但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收获还是不小,除了练就更加强烈的责任心以外,我还学到很多东西。不过,现在心稍微静了下来,自知自身能力的缺失,从一些论坛网站主动退了出来,目前只在《红尘》、《燕赵》两家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对于那些曾经走过、离开以及现在还在的网站论坛,我始终心存感激。


  心旷:您认为身为一名文学网站的编辑或论坛版主,必须要具备什么样儿的资格与条件才够上岗?才够做一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编辑、版主?

  倔老头:作为一名合格的网站或论坛的版主、编辑,能力大小不是最主要的,除了要具备扎实的文字基本功、较强的审美能力,最主要的是还要有一颗高度负责的责任心。


  心旷::现在的文学网站或论坛,有太多的编辑、版主对待作者的稿件写下的编者按、回帖是这样的:“语言凝练,意境优美。欣赏,问好!”“遣词造句形象、生动、传神。”“好文,支持!”“拜读,问好!”“顶”!“问好!”“欣赏!”……。或者直接把作者文章中的其中一段或是一节原封不动复制下来,一个字都不说直接点击发表;有的复制下来后说那么几个字,如“欣赏!”“喜欢”芸芸的;或者有的编辑、版主干脆一个字都不说就直接点击发表;有的编辑、这里重点说的是版主(因为大多数论坛,作者发帖是不用审核就能对外显示的),对作者的稿件从来不回贴,他只关心自己的,或者,他(她)只关注他(她)经常关注的那些作者。作为您也是活跃在各个网络、论坛的会员和管理员,您有没有发现这些问题的存在?面对这些问题,您是怎么看待的?有什么想法?您认为编者按该如何写?

  倔老头:说实话,这也是一个很让人头痛的问题,在我走过的网站、论坛里,你所罗列的现象不在少数。毕竟网站、论坛的编辑多数都是义务劳动,管理起来相对来说有一定的难度,这只能靠大家的自我约束。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但我始终坚持自己的作风,既然是爱好的驱使,使我们相聚在一块,那就不要自己玷污了自己的爱好,不管新人、旧相识、名人好友的稿件,我都会认真对待,不会敷衍每一篇作品。好的地方我会指出好在哪里,有待加强的地方,我会写出其中的原因与个人的见解。也许因此而误导了谁,但我本意绝对是善良的。做普通编辑我这样,做管理员我依然如此,道理很简单,我本人出自草根,深知草根写手的艰难与内心需求。

  其实,写编按并不那么难,别人怎么做的,我没细看过,我是从三方面入手的:找到作品的关键词,理出主题走向,给读者顺出阅读方向;找到作品值得借鉴与鼓励的地方;找到作品中所存在的不足。一篇水平再高的文字,不可能只有优点,而没有缺憾。力求实事求是我的编按原则,杜绝不疼不痒的游戏性编按。


  心旷:最近中国诗歌界,包括人民文学,都在大幅度炒作湖北脑瘫诗人余秀华的诗歌和她这个人,作为同是诗人的您,怎么看待这件事?以及,您对余秀华的诗歌持有什么样的态度?您认为她这次能被媒体炒作的理由是什么?对余秀华讲,您认为是利还是弊?为什么?

  倔老头:这是这段时间诗歌界最敏感的话题。作为几个被邀请到北京的草根诗人,只一个余秀华红到发紫,事情的本身并非偶然。我想,其主要原因是:她的诗迎合了这个时期某些亟待伺机涌出的暗潮;诗歌的沉沦,很需要一针强心剂,而她的诗正好有可操纵性;再一个,她本身病态,人们或许是良心发现后从同情的角度,来推波助澜。我虽然不是诗人,但自认为是个爱诗之人,对于同样视诗歌为生命的余秀华,她应该是清醒的,她知道她自己该怎么做,作为一些主流诗歌的主流阵地,《诗刊》、《人民文学》之类,也应该清楚他们这样助推的后果是什么。这个现象,最少可以说明一点——好诗在民间。


  心旷:谈到余秀华被媒体关注,不知不觉,我又要谈到去年十月打工诗人许立志。许立志几乎全球诗人都知道他在深圳龙华镇富士康跳楼事件,他跳楼两个月后,美国《时代》杂志加拿大记者亲自来广州找我做了关于他的访谈。他的死,在中国民间诗人中反响非常强烈,但在官方,几乎没听见任何动静。他的诗歌确确实实贴近了当今时代,尤其是当今的打工群体。这次余秀华的爆出,诗人沈浩波对他俩说了这么一句话:许立志‘把苦难写成了有尊严的诗,是个好诗人,所以大众不会真喜欢他的诗’,而余秀华‘把苦难煲成了鸡汤,不是个好诗人,所以大众必会持续喜欢,热泪涟涟’。关于余秀华跟许立志这两位诗人,您怎么看待?以及,怎样看待中国当代的诗歌现状?

  倔老头:几天前网上看过沈浩波的文章,大意是说余秀华的诗不好,属于浮在水面上,试图讨巧于社会的那种。而许立志的诗歌不错,声音发自内心,真实,是直接落地的诗歌。同样在几天前,我又看到鹰之的文章,说沈浩波的诗不如余秀华的诗,沈浩波的诗在玩游戏,余秀华的诗在玩火。个人认为,都有偏颇。余秀华敢讲真话是真的,她表面是说出了很多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庸俗(这些庸俗,恰恰又是一些人别在身后随时准备拿出来造势的玩味,它的群体相当庞大),实际上在这些庸俗的背后,触及的是一些社会现象的疼疾,这很像玉上烟的性器官诗,如果谁只停留在性器官的层面上去欣赏或评头论足,那么谁就是没有读懂她文字背后的东西,基于此,余秀华的诗,是可取的。至于一些人极力抨击她,这和这些人头上的虚伪光环有关,也许正是余秀华,或者是余秀华之流,掀翻了他们头顶上的帽子,露出了他们的秃顶,才引起这些人群起而攻之。一些围观的人呢,多是幸灾乐祸后的鼓掌,说不定还有羞辱一把现有诗歌的意图。若果真的城门失火,恐怕这些人未必就是救火者。总之,哄抬轿子也好,踏翻在地也好,都要把握一个度。现在已经很是时候了,余秀华,已经被推至市作协副主席的座次。

  至于她的诗怎么样,个人喜欢其中的几首,最少我是写不出来的。特点有这么几点:放胆、尖锐、大跨度、泼辣、超常。她作品的缺点也很明显,有不好弥合的裂痕。

  许立志的诗,我读得很少,接触到的两首,一篇是你选摘的,还有就是沈浩波选摘的那首。整体印象中规中矩,文字中有一种倔强的属性,能跳出常规布局。是的,正如沈所言,他大部分是在围猎自己的尊严。

  对大众而言,多是从众的心态,只要有谁在平淡无味的汤水里加一粒盐,又有人带头说咸好,于是这个加盐的人就成了神。而许立志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他不善于迎合,更不善于煽情,这就注定他只能接受默默无闻,这种默默无闻是好是坏,诗歌的现实甚至未来都不会给出太多的注解,这就是诗歌的残酷。想写诗的人以及正在写诗的人,必须要有接受这个残酷现实的心理准备,毕竟余秀华是十三亿分之一的概率。


  心旷:您认为诗人的天职是什么?在中外古今诗人中,无论是有名气的还是无名气的,你最欣赏的是哪位诗人?最欣赏他(她)的是哪首作品?为什么?

  倔老头:弗罗斯特说大意如下的话:“诗歌是散文言之未尽的产物。散文解释之后,人们仍然有所怀疑,尚需进一步解释,这个任务则要有诗歌来完成。”诗人的天职也就是想尽办法,来消除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产生的疑虑,从而提升他们对生活的积极性。我的诗是小众的,所以我喜欢的诗人也是小众的,国内现代诗人我喜欢沙鸥的诗,喜欢他的自然和谐,喜欢他的轻若点穴般着落,喜欢他的跳跃与韵致。国外的诗人,我喜欢帕斯的诗,不是因为他在拉丁语系乃至全球诗歌界里的名气,而是因为他的大气磅礴,他的无处不在,他的英雄主义与和平主义相互交融,他的挥洒自如。《太阳石》我读了很多遍,仍然猜不透那里面的神奇。


  心旷:中国新诗发展有了一个漫长的历程,从上世纪20年代以郭沫若为代表的浪漫主义派,以周作人、朱自清为代表的现实主义派,以冰心、宗白华为代表的小诗派,以李金发为代表的象微派、以徐志摩为代表的新月派,到70年代以江河、舒婷为代表的朦胧派,发展到今天的网络自由写作,尽管诗歌在社会上越来越不被人重视,但爱诗的人从不减当年的热情。您便是其中一员。请您谈谈,您的诗歌是属于什么派?属于什么风格?在这些派中,您最欣赏哪一时期的诗歌?最不欣赏哪一时期的诗歌?为什么?这里我特别要说到70后诗人以沈浩波、尹丽川为代表的下半身写作,乌青的废话体诗歌写作,60后诗人杨黎的垃圾派写作等。

  倔老头:诗歌引入中国已经九十年了,出现的主义与派别数不胜数,而真正坚持传承下来的却不多,这说明现代汉语诗歌还在摸索适应阶段。从八十年代提到诗人人们敬而远之,到现在连诗人本身都要回避诗人这个头衔,并以此来躲避世人调侃的眼神,这就能说明一些问题,最少说明汉语诗歌在现代文学里还没有找到与之相对称的地位,我不说是主导地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大萧条的背后,仍有一些人在坚持,在奔波,在突破。目前的网络诗歌的迅猛发展,似乎就是一个很理想的突破口。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相辅相成,将诗歌的主戏台,搬至最底层,这种散养的方式,如果再加之有节奏的回笼主流,从而达到雅俗共赏的效果,诗歌的繁荣期的到来一定不会太远。

  至于什么垃圾派、乌青体、梨花体、羊羔体之类的东西,只能算作写作个体,消费的群体自然就是小众的了。一棵杏树,可以有很多枝桠,有结果的,有只开花不结果的,也有连花都不开一朵的,但这不开花的枝桠也不能少,它可以形成一片绿荫,可以照顾那些燥热的人藏垢纳凉,这个枝桠就没有砍去的必要,尽管它凭白吸收了一部分杏树的养分。

  一直以来,诗歌界总有一个误区,喜欢把以下半身为载体的诗叫下半身诗,喜欢以性器官为载体的诗叫性诗,从而在根本上忽视了这些诗歌积极的一面,这些敏感载体的背后,实际上是在更为强烈地在凸显某种正确的观念和思想,这些观念和思想往往是比较尖锐的,在一般载体上很难形成对世俗的冲击。所以,我说这样的诗是好诗,最少不应该成为人们调侃的由头。我作为一个诗歌的门外汉,尚且这样理解,那些成名大腕,偏要划出道道,盛放这些诗歌,以示大不敬,从而撇清自己的干净。这或多或少有制造噱头的嫌疑。


  心旷:您是什么时候走进墨舞红尘文学网站的?最开始是怎么发现它的?对这个起步较晚的网站,您有怎样的看法与建议?对网站创办的大型纸质季刊《红尘》有一个怎样的评价与版面调整或修改建议?

  倔老头:你是知道的,我做过《火种文学》与《好心情》的诗歌编辑,其中有缘认识一个写诗很讲究的人,这个人就是一碗凉茶,好像是为了一篇诗歌评论,我们最终成了诗友,她叫我大哥。如此,我走进墨舞红尘也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红尘起步较晚,但所有可操作程序都很顺手,很规矩,也很踏实。这和某些网站与期刊的沽名钓誉、敷衍应酬的态度截然不同,我看中它的起点,也希望它未来的光鲜,这也是我最终选择加盟红尘的理由之一。

  对于红尘我想说的是,目前也不是没有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最少在我的脑海里已经纠结了很久,那就是网站远景规划与短版所遭受的境遇,似乎有了些不必要的矛盾。举例说明一下吧:谁都知道,作为纯文学网站来说,诗歌的分量与作用,往往是这个网站的半壁江山,人气的凝聚,社会的感召力,对其它版块的支持的力度,都是别的板块所没办法替代的。不夸张说,诗歌兴则网站兴,除非你不做混合型的文学网站。而红尘诗歌,通过一年来的发展,可以说收效甚微。这其中的原因我想管理层比我明白,把诗歌版块与长篇版块人为地隔出一道墙来,这好像不是明智之举。


  心旷:作为现代诗歌主编,您对网站会员的诗歌数量、质量有一个怎样的评价?还有,对编辑部有个怎样的看法?我是评论部编辑,但发表在里面的现代诗歌比较多,所以,我特别留意过现代诗歌部,看见审稿的编辑几乎都是你们几个人,剩下的全是挂着名单,但从来不见人影,对这一现象,您怎么看?

  倔老头:作为诗歌版的编辑,我对诗歌的发展与现状不想多说什么。也许是想说的已经在楼上了。


  心旷:您人生的座右铭是什么?

  倔老头:我的座右铭是:“人,不能为自己而活着。”


  心旷:我们的采访进入了尾声,非常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接受我的采访,最后,我有个小小请求,也是我的小小心愿:请您对墨舞红尘网站,以及对所有关心、喜欢您诗歌的读者朋友们分别送上您诚挚的话语,与论坛,我们共同成长,与文友,我们携手诗意。

  倔老头:谢谢!谢谢红尘和你给我开启了这个很有意义的说话窗口。因为爱好我们相聚红尘,红尘无涯,但红尘有情。“让我们携起手来,将红尘的大爱之情,传遍天涯!”


  心旷:真诚感谢您给网站,给文友们的美好献词,这是2015年春天里最美的歌唱,是2015年春天里最美的绿色诗章,我们会永远珍藏,与您携手,行走在墨舞红尘的人间,让生命踩着诗行越活跃精彩,越活越芬芳。2015年的春天即将到来,借此,我代墨舞红尘全体管理人员、会员,读者朋友们向您提前拜个早年:祝您及您的家人新年快乐!阖家幸福!2015,带上诗歌,我们从春天出发!

  倔老头:也感谢小高老师的采访。在此新年即将来临之际,祝红尘全体管理员、编辑、会员、读者,2015年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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